正文 第73章 初入官場(1 / 2)

2000年,正是世紀之交之年,我從西北的母校畢業返回了家鄉。也正是這一年,華夏國麵臨著國家三年解困時期的最後一年。

三年解困是何等的艱難!前兩年的解困沒有多少起色,但是口號是這樣定下來,沒有成效又以何收場?

企業如何解困?沒有資金的注入,也沒有技術的扶植,要想解困,無非就是最後一個殺手鐧,把大量的員工清除出廠或公司,減少企業的人力成本,從節約成本的角度出發,在報表上就可以增加若幹的利潤。

企業的老員工紛紛下崗,待業在家。我們剛畢業的就是這樣雪上加霜,班上除了一部分找到工作外,其它大部分剛畢業就失了業。

我也就是失業洪流的一員。不過我們還不能算完全失業,畢竟我們是國家統招統分,國家還是要給我們一份工作,所以按既定的程序,檔案從省到市再到縣,一路直走,我也就隨著檔案,從省城到市計劃局再至縣計劃局,如影隨形。

由於夫夷縣是西南一個十分偏遠的小縣,以前的本科生還沒有回家鄉建設的意識與習慣,所以我們是第一批回家鄉的本科畢業生,自然稍微得到了縣委縣政府的重視,也自然被高看了一層。我被分到一個較偏的鄉鎮,鎮的名字叫雙龍鄉。

鄉政府有三套班子,黨委、政府、人大,我們戲稱為三巨頭。華夏國的最基層組織鄉鎮在94年進行了一次較大的改革,叫拆區並鄉,把一些小鄉和區合並成一個鄉鎮,我們這個鄉也是由以前的兩個小鄉組成,一個是峰火鄉一個是馬田鄉。全鄉近2萬人口,麵積約200平方公裏。多的是山川,少的是河流,地形複雜,人口聚居地不多,農村散分在四處。

華夏國是黨領導一切,政府鄉長是法人,雖是一把手,其實在這種體製下也就是一個二把手,三把手就是人大主席了,名義的作用是監督政府。這種體製很有趣,一個排名第三的,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書記與鄉長決定升遷命運的人,但在體製上卻能監督他的頂頭上司。

這一些隻是體製的規定,但在實際的情況中,有很多微妙的關係,這個關係決定了三巨頭之間的權力分配。其中決定這個關係的因素至關重要的就是資曆與能力。資格老的人大主席可以左右鄉長或書記的決策,而資曆淺的書記雖在名義是一把手,如果能力再差一點,反而會受製於鄉長或人大主席。

我們鄉情況更複雜一點,一句話是三足鼎立。

李書記風liu倜儻,富有鼓動性,一講話就能讓人熱血沸騰,能夠激勵幹部的積極性。鄭鄉長原是縣城政協的辦公室主任,下放踱金的,雖然能力有限,但是背景豐富。人大主席長年工作在雙龍,與各村的村幹部早已融為一體,自然得到底層幹部的有力擁護。

三人各有所能,自然台上握手,台下踢腳,各人自帶一幫幹部,分為三係,正四處網羅新的力量,以圖能取得更大的勢力,從而打倒對方,讓自己穩穩稱王。而我就是在這樣的情勢下,羊入虎口。並且我進入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我在校所學的會計學在這裏絲毫派不上有場。要是當時學的行政管理學,我想至少讓我心裏有一點點自信,但現在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進入了官場。

報到那天正是9月1日。就如以前在學校去上學一樣,我除了帶了那張報到單外沒有拿任何東西。

鄉政府坐落在一片墳堆中,大門入口處還隔三差五地聳立著幾處墳墓,房子一字排開,破舊而有點古老。從遠處看到,沒有一點生氣,不過就是有生氣,也被大門口的墳堆湮沒了。我稍一靜定下來,那種有點窒息的氣息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