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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一身殺氣靈魂都浸在黑泥中的家夥,難道還會在乎一個萍水相逢之人的生死嗎?
夜鬥麵色有些煩躁,用刀柄蹭了蹭自己的頭發,心想要不是因為你能感知到我,我本來都不會露麵,都怪沢田綱吉那個家夥,不是說要保護的兩個無能力的普通人嗎,這個太宰治那裏普通了?簡直是鬼燈見了要直接判他地獄無期的程度好麼!
如果太宰治真的是一個普通凡人,即使能短暫的看到夜鬥,他也並不準備現身。
但是夜鬥作為神明——雖然直到現在也隻是一個稍微有了一點名氣和信徒的三流神明,還經常因為在宣傳的時候蹭毘沙門和惠比壽熱度而被毘沙門天上門約架,但他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存活了上千年的神明。作為禍津神,在戰場上長大,經曆過無數生死的夜鬥比普通的神明有著更加敏銳的感知能力。
他第一次看到太宰治,就看出了他靈魂沾染的死亡氣息,立刻判斷出這是一個曾經抵達過地獄後,又重返人間的人,這個人的能量旋渦如同一團黑洞,能夠將一切一場能量湮滅,甚至能夠影響夜鬥的神力。
這個人與沢田綱吉一樣,是特殊的。
然而作為神明的預感告訴他,隻要他放不下與沢田綱吉的友情,那麼他與太宰治可能會有更多的交集——他們之間的“緣”會漸漸增加。
因此他回應了太宰治的話語,發生了交談。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隨隨便便告訴他一切呢,不然自己作為神明的逼格在哪?
夜鬥沉思幾秒,最後隻說了一句話:
“那個老頭與此世的緣分已盡……他本就該死於今日。”
話說完,他不打算在多說什麼,直接消失了。
太宰治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救護車呼嘯而來的聲音響起,他才在春日燦爛的陽光下露出一個深淵般的笑容。
“因果、宿命、注定?”
“這都是我最討厭的詞彙了。”
…………………………
“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了,如何,還是不使用planb嗎?”白蘭坐在椅子上,仰起頭笑的燦爛。
“等等……真的要這樣嗎?”折原臨也好奇的問道:“白蘭先生,您不是說毛利蘭還有用?而且咱們與鈴木家還有生意往來吧?”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白蘭擺了擺手:
“看到工藤君受刺激的樣子也很好玩啊~至於鈴木園子……就說他是被太宰治和綱君連累才喪命的,以鈴木家在日本的地位,如果給武裝偵探社和彭格列找麻煩的話……一定很有趣!”
折原臨也隻覺得自己也有點興奮起來:
“哦~”
沒理會這兩個人,羂索盯著死去的井上秀川,深深吸了一口氣:“伽溟……按照b計劃行事吧。”
“了……解……”咒靈身上的某根白線忽然染成了深藍色,激烈顫抖幾秒後,無聲的化為齏粉。
“不要這麼苦大仇深的嘛……”白蘭道:
“這隻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井上秀川這種人居然會踢人擋槍……這麼偉大的友情,我都要感動的哭起來了!”
羂索深深的看了白蘭一眼,心中生出濃濃的警惕。
白蘭真的沒想到嗎?
他開始回想自己製定計劃的時候,那個男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過:“比起太宰治,江戶川亂步的暗殺計劃簡單多了吧?隻要有人在他身後開槍,‘砰’的一下,他那顆天下最聰明的腦袋就會停止運轉了~”
所以他才會讓這麼一個人,在所有人的目標都集中在太宰治身上的時候,在太宰治與江戶川亂步分開的時候,偷偷的槍擊江戶川亂步……是否成功都沒關係,主要是為了擾亂太宰治的心神。
當然,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如果井上秀川這個在極道沉浸幾十年,能為了家族生意讓自己的親孫女、井上家未來的家主去坐牢的男人沒有舍命救人的話!
“別這麼緊張,羂索。”白蘭眨了眨眼,那雙淺紫水晶一樣通透的眼中浮現出陰冷的笑意:“不要給敵人成長的時間,隻要將他的身體粉碎就可以了哦,即使他的靈魂再強大、頭腦再聰明,也是枉然……這是用我的失敗經驗來勸告你哦。”
…………………………
井上家。
救護車與井上夫人的車幾乎是同時到達。
井上夫人衝進房間,很快,屋中就響起女人悲慟的哀泣。
太宰治返回大堂,隻見井上夫人慢慢的從井上秀川的身邊站起身來,向井上希走去。
一直望著井上秀川的屍體徒勞怒吼的井上希已經被幸助按在沙發上,見井上夫人走上前,連忙組織道:“夫人……請您不要靠得太近,可能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