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老富士土菜館,客戶三部的全體同仁為程立雪踐行,難得出席集體活動的吳寶也到場了。
今日的吳寶已經被大家尊敬的稱呼為寶叔,隻是自從劉鐵男走後,吳寶愈發的不苟言笑和難以相處。時常為一些小事在公司裏大發雷霆,脾氣不可捉摸,得罪了不少人。
但因為彭倩一直的庇護和確實有一身的真本事,所以吳寶的位置依然無法撼動。
這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經過兩年的摸爬滾打,當年青澀的麵孔如今都已經成熟起來。人還是那麼幾個人,但實力已經是享譽全行業的頂尖投資高手。
酒過三巡,吳寶又說起了劉鐵男,然後哭的稀裏嘩啦,風度全無,弄得整個桌上都是悲悲戚戚的。
彭倩的心裏也很酸,她從沒想過劉鐵男有這樣的魅力,即便人已不在,卻依然像是個靈魂人物一樣,成為凝聚隊伍的核心。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吳寶對劉鐵男的感情居然這樣的深,看著吳寶那悲慟大哭無法自製的模樣,彭倩格外的難受,並無比的懷念當年那個總是看起來散漫不羈的劉鐵男。
……
第二天,程立雪推掉了所有的飯局邀請,一大早就開車去了濱州的望海公墓。
一年多前,劉鐵男的死訊從警局內部傳來,但因老劉生前曾簽署了器官捐獻書,所以李婉婉等人從監獄領回來的屍體已經是麵目全非。火化後,就被葬在了這個公墓。
消息一直被李婉婉等人秘而不宣,直到半年後程立雪才偶然的從吳寶的口誤中得知此事。此後,她一直沒來看過劉鐵男,有幾次因公到了濱州,在公墓的大門前駐足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走到墓前。
這一次,她終於鼓足勇氣來了。
c區第1128號墓碑,當程立雪看到劉鐵男的那張照片上,淚水終於不能自抑的奪眶而出。
在墓前站了一個多小時,一言未發的程立雪留下一束雛菊離開了公墓。
當日,她又約了自己的弟弟程文金見麵,因為走的很急,她已經沒時間再回家探望雙親,所以便對弟弟交待了一番,留下了一張十萬的銀行卡,並承諾以後每個月都會按時寄回一筆錢供老父親看病買藥之用。
次日清晨,程立雪坐最早的一班航班飛往美國洛杉磯,再轉波士頓。此去美國,她便是哈佛商學院的一名新生,預計求學之旅大約需要兩三年的時間,不排除她會繼續考博的可能。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內,她是不會再回國了。
得益於在瑞旗證券這幾年紮實的工作基礎,她未去美國之前,彭倩已經通過家族關係幫她聯係了美國一家投行的實習工作。商學院的學習向來都是實踐和理論並行,以程立雪的聰穎和努力,加上吳寶的真傳,相信在未知的太平洋彼岸,她依然能闖出一番天地。
……
程立雪從劉鐵男的碑前走了沒多久,兩個黑衣素裹的女人來到此處。
時逢七月,天氣炎熱,兩個女人都帶著一頂大簷帽,帽簷壓得很低,帶著墨鏡看不到相貌,但從妖嬈身段上看,是兩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兩人俏立在劉鐵男的墓前,其中一人拿下自己的墨鏡,露出一雙哭紅的美目,赫然正是如今新聞界風頭正盛的大記者江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