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軍區醫院住院部的五樓以上都屬於高幹住院部,每一個病區都隻有幾間病房。溫瑞華所在的這個病區隻有他這一個病人,所以走廊裏雖然站滿了溫家的人吵吵鬧鬧的,但也沒有其他的病人家屬來投訴,醫生護士見怪不怪,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見。
說來也搞笑,溫瑞華還沒死呢,溫家的人卻都是黑衣黑褲的跟開追悼會似的,如此就顯得劉鐵男的t恤短褲在人群裏特別的紮眼。
大家都以為他是溫夢的助手,也沒人理他,病房門關上後便又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起天來。
劉鐵男本來還準備找個人搭訕,問一下溫瑞華的病情,但似乎大家對他都不怎麼待見,自覺沒趣便走到安全通道裏,蹲坐在階梯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樓道裏安靜了很多,這兩天老劉也沒怎麼休息,坐在那沒一會兒就瞌睡滾滾。
差不多十幾分鍾後,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劉鐵男回過頭看到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
“兄弟,借個火!”
劉鐵男掏出火機給人點上,對方說了聲謝謝,順便也散了根煙給他,然後在階梯的另一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是溫夢的助手?”
“呃……是的!”劉鐵男本想否認,但一想到自己和溫夢的關係也說不清,便索性承認了。
“我是她堂哥,溫傑!”溫傑湊過來伸出手和劉鐵男握了握。
“看你挺累的,怎麼?來了很久了嗎?”劉鐵男見對方一直在腿上揉來揉去的,便問道。
“別提了,下午三伯病倒後我就過來了,這都十一點了,一直在走廊裏站著,至少七八個小時了!”溫傑搖頭歎道。
“等這兒幹嘛,可以回去等著啊!”劉鐵男笑道。
“哥們,一看你就不懂了吧!”溫傑似乎來了興趣,坐過來對著劉鐵男小聲的道,“這就像是古時候皇帝駕崩之前一樣,那些太子啊王爺啊什麼的不都要在外麵候著嗎!”
“這比喻倒是挺形象,感情您是皇親國戚!”劉鐵男失笑道。
此時走廊裏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溫傑一聽,剩下的半根煙都不抽了,左右看看見沒地方丟就塞到劉鐵男的手裏道:“兄弟,幫忙扔一下,我上去看看!”
說罷,溫傑爬起身就著急忙慌的衝了上去。
劉鐵男笑著搖搖頭,繼續抽自己的煙,但樓上的騷動似乎越來越大。他抽完煙,找到樓下的一個垃圾桶丟了煙頭,便也回到了走廊。
隻見剛才還小聲議論的走廊此時忽然群情激憤起來,大家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劉鐵男走到站在一邊的溫傑後麵拍了對方一下:“怎麼了,這是?”
“原本說好給我三伯看病的醫生又臨時來不了啦,我三伯都等了一晚上了,一拖再拖的!”溫傑有點氣憤的道。
“那就換個人唄!”
“還能換誰啊,這人是全國最棒的醫生,讓他看,還有一線生機,找別人沒用!”溫傑搖頭歎息道,“聽說那孫醫生是在給中央部委的一位大員老婆看病,其實我們都打聽清楚了,根本就沒什麼大病,可他們那邊就是不讓孫醫生走!你說我們也不敢過去搶人啊,就一直在這等著,唉!所以我說,人賺再多的錢都沒用,都還是草民一個。這年頭,當官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