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蕭姮震驚夾……

“你說什麼?!”蕭姮震驚夾雜著一絲恐懼, 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緊緊盯著跪在她麵前的陸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姐姐, ”陸槐清秀的麵容上劃下大顆的淚珠,在昏黃的燭燈下反射出晶瑩而清澈的光,既真誠又動人, “妾知道, 您對殿下的情誼深厚, 但妾實在不忍您被蒙在鼓裏, 白白付出一顆真心!”

這話的確是發自內心的。

在陸槐眼裏,她蕭姐姐對太子是真心以待, 而太子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

於是, 她把如何發現了如意跟鄧方來往的事情仔細告知給蕭姮聽, “……妾原本以為是他們因為寂寞結成對食,但現在想來,鄧方的地位非比尋常,便是要找人來往, 太子身邊都是一等一精心培養的貌美宮女,何必大老遠找到蘇侍妾身邊的如意頭上?”

“蕭姐姐!鄧方一定是奉太子的命令, 接近如意,然後借如意和蘇侍妾的手, 來謀害您腹的孩子!”

蕭姮神無主, 喃喃道:“可那帕子是你送來的……”

陸槐愧疚地低下頭, “那帕子妾放在身邊精心繡了五日, 一直未曾離身,妾也不知是何時被人動了手腳……但既然蘇侍妾身邊有個如意,妾身邊或許也有鄧方的眼線, 甚至姐姐您的西院,也說不準的。”

蕭姮啞然,她是了解太子的,仔細一想,他確實是個多疑的性子,在各個院子裏安插眼線這種事情太子做的出來。

但她始終不願相信,造成她孩子未出生就被迫離開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是孩子的父親。

她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渾身無力,腰腹一下痛楚逐漸蔓延開來,仿佛在她身體裏開了個大洞,劇烈的寒風呼嘯而過,即使有厚厚的被褥蓋在她身上,寢殿裏還燒著火盆,蕭姮依舊冷得縮成一團,輕輕打顫。

等陸槐走後,玉容進門,看到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瞬間紅了眼眶,“主子,奴婢知道您心裏難過,但隻要您好好調養身子,日後還會有機會懷上小皇孫,再將他生下來的。”

蕭姮怔怔出聲,好半天才有所反應,她把剛剛陸槐告訴她的話又說給了玉容聽,令她瞪大了眼睛,露出驚詫駭然的臉色,“這、怎麼可能呢?”

“虎毒還不食子呢,殿下對您向來寵愛有加,更不會下這樣的重手了!”

“是麼?”

蕭姮麵色悵惘,垂眸低聲說,“但如果不是殿下的話,難道真的是阿槐麼?”

“可她有什麼理由害我的孩子?”

陸槐從來不願爭太子的寵愛,有時候太子來西院遇上陸槐,她都主動躲到角落裏,有一次,明明太子都柔聲問她的名字了,陸槐死死抿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怯懦木訥的模樣讓太子瞬間沒了興致,之後再見到她,就跟見到西院的宮女是一個態度。

對此,蕭姮表麵上哀其不爭,實際上卻暗自鬆了口氣。

她知道陸槐另有心上人,但普通男子怎麼能跟太子相比呢?

如果陸槐喜歡上了太子,即使她們之間感情再好,也無法全心信任她了。

玉容聞言,臉上也浮現出了遲疑的神情,的確,陸槐從來沒被太子寵幸過,全靠蕭姮才在東宮有了一絲存在感,就算是為了她自己,她也該盼著蕭姮越來越好才對。

“……即使跟那個叫如意的宮女有關,也不一定是太子或者鄧方的意思,或許是蘇侍妾呢?”她思忖著說,“蘇侍妾為人傲慢,目下無塵,又受殿下寵愛,之前因為陸侍妾,私下對您也多有怨怪之言。”

蕭姮點點頭,卻沒開口說什麼,隻是疲憊地閉上了眼,氣息平和,仿佛陷入了熟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