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白想起她遇見雲涵墨的那日。風輕雲淡,花開春日,迎春花百裏飄香。此後那個清雋的男孩占據著蘇白白的人生,讓她無法抽身。她傻嗎?蘇白白曾經自問過她自己,是傻的,也是奸的。
雲涵墨帶她進入了蘇白白不曾進入的階層,讓她嚐試了很多她不曾想過的事情,除了感情,除了尊重,雲涵墨什麼都能給她。
蘇白白第一次去三亞的時候,從來沒見過海南的海的她,眼裏帶著喜悅,摸著漲潮時候的鑽上岸的貝殼,堅硬、細膩。
就憑蘇白白自己的家庭,能支持她去俄羅斯,親自去踏上莫斯科的紅場嗎?蘇白白知道是不行的。一方麵是因為感情,一方麵是金錢,讓蘇白白離不開雲涵墨。蘇白白想過她自己也許就是小說當中的菟絲子,附在男人的身上,憑借著男人的權和男人的力,才能提前或者說終身享受到她享受不到的東西。蘇白白能依靠著的東西,隻有她自己,她自己的臉蛋。
她借了男人的力,獲得了物質的幸福,雖然和那些貴婦相比仍然差的多,但是相比蘇白白以前來說,已經好的多。
蘇白白嚐了物質的美好,心裏還渴望著男人感情的忠誠。可是雲涵墨給不了忠誠,蘇白白知道。蘇白白原諒過他很多次很多次,心裏仍是帶著希望的火苗。也許是那張結婚證,給了蘇白白鬧的勇氣,可是勇氣總是有限的,慢慢地蘇白白死心了。
蘇白白選擇離婚,離婚冷靜期那段時間裏,蘇白白痛苦過,糾結過,想過給雲涵墨打過電話,想過給雲涵墨發短信,想過冷靜期不去民政局。可是她知道,沒有愛的婚姻,給不了孩子幸福。蘇白白和雲涵墨從來不在雲沫沫和雲槐序的麵前吵架,但是敏感如雲沫沫看得明白,她仍然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出她的父母出現了問題。雲沫沫年紀小,隻能用各種幼稚的手段,讓雲涵墨早點回家。
“沫沫知道你們離婚嗎?”柳琉望著電視旁邊擺著的雲沫沫和蘇白白的合照,照片裏的小姑娘笑得傻乎乎的,肉滾滾的像個小團子。
“她知道,她翻了我的包。”
“她還好嗎?”柳琉斟酌著開口。
“沫沫哭了,但是她說她不恨我,她都明白。”一個小學生能明白什麼啊,蘇白白不懂。“算了我們倆也別研究沫沫這個臭小孩了,算算時間,我們的飯應該到了。”
說著門鈴的聲音響起,蘇白白起身去開門,柳琉走到飯桌那裏擺上筷子。
熟悉的味道,濃烈的調料的味道隨著打開蓋子撲入柳琉的鼻腔。
她總是在周六日拉著林謹言,強行帶他去柳琉家小區門口的米線店,用僅剩不多的零花錢為兩個人點上一份米線。她總是懷念那時候的味道,兩個人對著坐,相互分享一份米線。
熱氣騰騰熏得林謹言不得不摘下眼鏡,那雙眼睛,柳琉在提筷子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即使米線店的牆壁還帶著印子,普通的桌子上還帶著油跡,兩個人的筷子都有各自的毛病,柳琉仍然覺得甜蜜地很。
因為柳琉的身邊有林謹言。
一份米線的時間就是他們偷得浮生半日閑小小獨處時光,那時候好像柳琉怎麼看林謹言都看不夠。沾上米線味道的衣服由柳琉偷偷地帶回家清洗。柳琉那時候總是自嘲著想著她這是提前適應當媳婦的生活。
年輕的柳琉抱著林謹言的衣服,像是一個癡漢一樣聞著林謹言的衣服,帶著和她相同的香味,都是簡單的肥皂的味道。幹淨、柔和。
“要是說米線的話,還是高中門口的那家好吃,不過就是有點貴。不過我和青青吃過門口那家銅鍋涮肉,味道倒是不錯。”蘇白白要的是一份菌類米線,金針菇和木耳特別的多。
“那家銅鍋涮肉我沒嚐過,有時間去嚐嚐。”
“六六我分享個八卦,你知道十四中有一家特別出名的銅鍋涮肉背後的老板是誰嗎?”
“不清楚啊。”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特別消息靈通的人,應該也不清楚吧。“是誰啊?”
“我高中老師唐果和她妹妹唐糕開的。”
“她們好有錢啊,那個地方的地皮肯定特別貴,還能開那麼久。”柳琉曾想過做個小生意,看到了商鋪的價格,就打消了做老板的念頭。她還是適合做個共產主義的工人。
“她姐姐嫁的人可了不起了。”蘇白白吃了一口米線,又起身去尋醋,往米線裏麵加了很多醋。“應月陽。”
“這個名字有印象。”柳琉確實熟悉這個人的名字,之前那個公司一直說著要像英石集團一樣管理公司。英石集團的大公子就是應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