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穿過月色,在她的頭發上泛起一層暖光,前額的劉海溫柔地起伏在眉間,激起漣漪陣陣。
一點點全落到殷邵柔心尖,像大海的波濤澎湃,而她就是要流入大海的小溪,隻要對方輕輕湧動,她便不可抑製地暗流洶湧。
小丫頭靠近一點問:“真的?”
蘇頡仍舊閉著眼,輕牽唇角,笑得有那麼一絲壞,她故意不回答,飛入兩鬢的眼尾被濃密睫毛密密匝匝地覆蓋,漂亮又俊美,雌雄莫辨得實在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為什麼有人能長成這樣,這公平嗎!
殷邵柔長歎口氣,心裏發瘋地想再聽她說一遍,自己從小被誇到大,對恭維話早已經免疫,甚至還挺煩,可是現在突然就聽不夠。
可能是由於在航醫院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吧,需要表揚才能活下去,可人家也許隻是安慰一下,她竟還當真。也是托了何大雨這位小靈通的福,蘇頡此時在邵柔心裏的形象,就是無數個沒法拚到一起的碎片。
嚴厲到不留情麵開除籃球隊主力的惡魔會長,為了懲罰浪費食物的學員去吃垃圾桶裏東西的狠人,但有時卻又溫柔體貼,簡直不可能是同個人。
但這和她有什麼關係,自己不過是個小嘍囉,就像南楓班長說的,離閃閃發光的人遠一點。本來還挺好奇杜若娟這位學姐,尋思能不能見一麵,現在想算了吧,不如去問舍友。
琢磨著,身子不由得離開一點,時刻保持距離。
蘇頡閉上眼也知道這小丫頭又開始胡思亂想,還慢慢地往椅子另一頭挪,邵柔用的是款水密桃洗發水,味道輕柔,她聞得到。
那勾人的甜美味,正一點點地越離越遠。
她不高興地睜開眼,坐直身子,看起來是休息夠了,這幅樣子又很淩厲,對方更害怕地往後躲。
“我能吃了你嗎?”蘇頡蹙起眉,拍拍身邊的位置,命令道:“過來。”
“哦。”態度良好但心口不一,身子完全沒有動。
蘇大區隊長可沒有等人的耐心,伸手一把拽到跟前,用勁過猛,小丫頭差點坐到她的腿上。
那本來蓋住腿的外套嘩一下落到草坪裏,邵柔喊了句:“蘇區,你的衣服……”
她卻隻是盯著對方天藍色的裙子看,心裏猛地亂糟糟,“你從哪裏搞來的超短裙?”
“超短裙!”殷邵柔滿臉懵,低頭發現的確有些短,但這是由於自己坐著的緣故,紅著臉回答:“不算短吧,是舍友給我的,這不是咱們統一配發的夏裙嗎?我自己的還沒去領。”
統一配發?蘇頡無語地哼了聲,航醫院的製服能有這麼短,肯定是改良版,這幫小女生為了美竭盡所能,私改製服要挨處分,竟然沒人怕。
她沒有繼續問是誰給的,不想給邵柔招黑,淡淡地:“這裙子不是你的尺碼,下次別穿了。”用指尖碰了下身邊這條漂亮長腿,就在短裙下腿根的位置,“露得太多。”
冰涼的觸感,邵柔打個哆嗦。
“你怎麼了?”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被人碰一下就發抖,還是隻有我不行。”
殷邵柔瘋狂搖頭,“不是的,我一直對溫度特別敏感,蘇區的手……太涼了。”
“我的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這樣,可能上輩子是條蛇吧。”懶懶地動著手腕,“就像別人說的,冷血動物。”
這四個字和她還真配,但邵柔當然不能承認,一邊撿起外套一邊笑嘻嘻:“怎麼會呢,可能是末梢血液循環不好,缺乏運動。”一臉誠懇地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