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頡握著礦泉水瓶的手抖了抖,不自覺輕輕舔了下嘴唇,她這麼愛整潔的人,多少有點潔癖。
不要說別人喝過的水,就連自己的杯子被碰一下,都習慣性地要洗洗再用。
可是蘇大區隊長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又接著喝了幾口,扭頭凶巴巴地問:“怎麼,你喝過我不能喝?”
殷邵柔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是看見對方的宿舍那麼幹淨,覺得這樣的人多半有潔癖,但是又想起何雨說過,蘇區為了懲罰浪費食物的人還吃過垃圾桶裏的食物,那估計沒有很講究吧。
“也對,是個狠人。”她自言自語,抬眼看蘇頡紅著兩頰,氣哄哄喝水的樣子又莫名得可愛,不像剛才那樣壓迫感十足,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對麵人用餘光瞧見小丫頭抿嘴笑,柔美的樣子又直擊她的心髒,尋思這個笑容是因為自己吧,和封語寒沒有任何關係。
她發現邵柔總是櫻紅柔潤的唇角被曬得發幹,秋天的太陽很毒,小丫頭估計一下午都沒喝水,膽子那麼小肯定也不敢給班長說口渴,腿傷都能忍,更不要說這些。
航醫院的艱苦樸素落實到各個層麵,連礦泉水也是一人一瓶,現在卻被自己喝掉大半。
蘇頡站起身,說:“你等著,我去多拿點。”
邵柔也立刻站起來,非常有眼色地:“不用,蘇區你喜歡喝哪種,我去取。”已經感受到有無數雙眼睛看向自己,對方這一身深藍色製式禮服實在是帥到犯規,她也跟著萬眾矚目。
何況這人還不好好地穿,外套敞開著,扣子沒係好,邵柔根本不敢細看,那瑩白修長的脖頸往下,第三個紐扣雖然沒開也搖搖欲墜,一片雪白微紅,誰能頂得住。
她不敢胡思亂想,禁不住有種犯罪的感覺,正需要找借口離開。
“蘇區,我去拿吧!”近乎哀求。
“你不知道我喜歡哪種。”蘇頡堅持,已經走了出去。
沒辦法,隻有乖乖地等。
操場邊上擺著五六個大箱子,兩個學員負責給大家發水,總共也沒幾個牌子,蘇頡注意到邵柔拿的是淡淡荔枝味的礦泉水,隻剩一瓶,她取了回來。
來到椅子上,才發現小丫頭已經趁機挪開,坐在離自己丈八遠的地方。邵柔不習慣眾人焦灼的目光,正努力把自己藏在椅子邊的梧桐樹下,起碼遮住臉,她這麼想。
可是那個位置偏偏又是觀賞操場上閱兵的絕佳之處,蘇頡順著望過去,正看見英姿颯爽的封語寒在走正步。
她莫名其妙地開始煩躁,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被選到校方隊,即使那是無上的榮譽,但付出的代價太大,小丫頭的眼眸裏沒有自己,就算是一秒都忍得心焦。
寵物的眼裏應該全是主人,為何她這隻卻不聽話!
蘇頡冷冰冰的臉上,唯有兩隻眼睛暗火湧動,把水嘩啦一下扔過去,沒好氣地:“走隊列有什麼可看的,先喝水吧。”
對方很生氣,殷邵柔不明所以,她記得班長說過要多觀察別人走隊列,有利於提高自己,難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