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裏坡不過是一處隻有三十多家獵戶的小地方。
花不醉幾步竄到一間標誌著驛館的茅屋前,使勁“梆梆梆”一通猛敲。
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大漢過來開門,“幾位?住店?”大漢揉著惺忪的睡眼不耐煩地問道。
“嗯,五位,要三間上房,有嗎?”花大醉搶到花不醉身前,微微一抱拳笑著答道,同時將手中一塊銀子向大漢遞了過去。
“銀子就先放您這裏,等我們啟程時一塊結算。”
大漢睡意矇矓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他熱情地招呼道,“哎呀,五位客官,請進,請進,小店雖然簡陋,但勝在幹淨清爽,三間上房,請跟我來。”
“店家,稍等一下,您看看,我們的坐騎安排在何處?”
“五位客官,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小人自然會幫客官牽進馬廊,嗬嗬,小店保證會用最上等飼料喂飽它們。”大漢連忙小心地答道。
花大醉,花小醉,花清醒各背著行李跟大漢上樓看房間去了,花沒醉和花不醉則一早把各自一點簡單的行李丟給二位哥哥了。
花沒醉抓著把連鞘單刀,花不醉則隻帶了一根老結實的榆木疙瘩大棍,二兄弟一步三晃悠悠走入驛站。
在一張大方桌邊,花不醉一屁股坐下,開始琢磨起來點什麼吃食了。
不一會,大漢從樓上下來,花不醉立刻大喊了一聲,“老板,過來,給我們來一隻香辣紅線狸,一盆爆炒花唇鼇,一碟醋溜鬆香雞……”
大漢攤著手,直翻白眼,“小少爺,您點的這些個都是特名貴稀有的山珍,小店卻是一樣也沒有的。”
把行李放入房間後,正和花小醉並肩下樓的花大醉,正看到大漢一臉鬱悶的樣子,遂笑著說道:“老板,你不用為難,你這裏有什麼,你就給我們上什麼吧,嗯,量要大一點,速度也快點。”
實際上,小店的夥食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那幾道野味,雖然都是些常見貨色,但頗有些特點的醃製,就讓花不醉吃得酣暢淋漓。
以至於第二天一早,他被花大醉拎起床的時候,心情十分不爽之際,開口就對老板大叫大嚷道,“老板,來一份紅燒麅腿,辣子野兔,麻辣陸龜,對了,還有那道豺狼當道一定是不能少的。”
大漢傻愣了半晌,懾懾答道,“客官,但是現在好像才天亮啊。”
花不醉立刻賤笑著問道:“嘿嘿,嘿嘿,我說老板啊,你沒聽說過,天大地大,肚皮最大,肚皮一餓,天下變色,肚皮再餓,血海屍山,肚皮再再餓,我真的要拍桌子了。”
花不醉狼吞虎咽,吃的是酣暢淋漓,一邊嘴裏塞滿了吃食,一邊還含含糊糊地對著花沒醉說道,“五哥啊,這道豺狼當道啊,不單名字起的好,味道更是超級棒啊,你多吃點,嗯,再多吃點。
一會啊,一會啊,咱們再打包個十份八份的,外帶,一路吃著美味的豺狼當道,逍遙到高義府城,豈不快哉。”
當昨日偶遇的那位白馬少年,攙著一位戴著麵紗的婦人下樓的時候,他一眼掃過,猛發現已花不醉一個人,盤據著一張桌子,在那裏瘋狂地大嚼大咽。
少年猛然眼睛一亮,立刻四處梭巡了起來。
“亂瞅什麼瞅的?醜小丫在外麵洗刷刷臭馬呢,還真是失敗,這年頭連做一頭色*狼都做的這麼失敗,太丟臉了。”
花不醉往嘴裏又塞進一塊大肉,十分不屑地大搖其頭。
少年在客棧外的空地上,看到了正在清潔馬匹的花清醒,他走動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一雙眼睛瞬也不瞬緊盯著花清醒,恰在這時花清醒也看了過來,二人臉色都為之一紅,將目光轉開。
“這就是從昨天來,一直讓你念念不忘的少女?”麵紗下一個婦人的聲音低低地向少年問道。
“嗯,英姿颯爽,麗質天生,但......走吧,你現在已經不是將軍之子。”婦人的聲音充滿著悲哀無奈。
少年臉色一黯,默默低下了頭,攙著婦人緩緩向夥計已備下的馬車,還有那匹白馬走去。
花不醉終於被噎的直打飽呃,“呃,老板,我說,味道不錯的,嗯,別浪費了啊,給小爺全打包了,呃,小爺決定了,今天就吃它們了。”
花清醒有些心神不屬的心情,在連雲山脈沿途的景致衝刷下,慢慢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