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兵者,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全軍上下都要做到令行禁止!”
忙裏偷閑的張士誠剛剛處理完軍中的事務,便搬了把椅子,坐著和二十八個小狼營的小暗哨們侃侃而談。
張士誠也是不久前才發現,毛驤的這幾個弟兄雖然年紀尚小,但是揮刀弄棒的底子都不差,隻要稍加訓練即可成軍。
對他自己來說,更重要的則是對小狼營的教化和感染。
“督帥!”
張士誠還未講完,趙十三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有急事?!”張士誠一見趙十三如此急切,立刻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稟報督帥,城東出大事了!按照您的命令,每戶欺壓過百姓的富戶都要上繳一半的家財。”
趙十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顯然是一路飛奔而來。
“先前陳將軍和二虎一起去城東的一戶豪強人家收稅,結果那家不僅不交,而且放言說俺們紅巾軍都是土匪,什麼大元的正義之師遲早會重新打回來,叫俺們趁早…滾蛋……”
“更過分的是,他們還蠻不講理,直接用弓弩射傷了陳將軍,另外有兩個弟兄折在了他們的手裏。”
“什麼?!”
張士誠猛地一拍桌子,一個茶杯旋即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富戶賴稅,抗稅張士誠見慣了,可敢直接武力還擊的,這還是頭一遭。
“你們先自行訓練,驤兒和我去一趟。叫上親兵隊和陳兆先,俺親自去見一見那富戶。”
張士誠在毛驤的侍候下披起鐵甲,跨上一匹高頭大馬,點了一千親兵,徑直向東門走去。
在紅巾軍光複的城池,難不成靠著高牆大院和百來個家丁,還有人想投韃不成?!
張士誠正想著,突然,一處富麗堂皇的院落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那朱紅色的大匾上分明清清楚楚的寫著“孔府”兩個大字。
張士誠抬頭看著這院落,不禁皺了皺眉。
元廷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任憑多勤勞的人家也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十室九饑極其常見。
可這院落……
若不是想沈萬三那樣的巨富,有幾個蓋得起這樣的大院兒?
“這戶人家不是官府,不做生意,怎得有如此富貴?”
張士誠轉頭對著毛驤問道,“就連百姓都要繞道而行?好大的威風!”
“回義父,這戶人家是孔氏分家的主宅,可尊貴著哩!”
毛驤進城的早,也了解了一點情況。
“哪個孔家?”張士誠提鞭問道。
“曲阜孔家,孔大聖人的後代,聽城裏人說是從宋末就搬到臨沂來了。”
張士誠看著朱門青瓦,氣勢恢宏的院落,眉頭越皺越深。
一個處在臨沂的小小孔氏分家都已經如此囂張跋扈,斂財萬千,更何況那曲阜的主家?
張士誠方才進臨沂,見無數黎民跪地乞討,便也發放了一些軍中堆積的陳糧給百姓。
但在這小小的臨沂城內,光光是皮包骨頭的饑民就有近萬人,成了餓死鬼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像毛驤那樣被迫偷盜的少年更是數不勝數。
這自詡為聖人後裔,儒風濃厚的孔家倒是清貴的很!
抗稅?你們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