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場罕見的倒春寒席卷了大地,皖南戰場上一片肅殺。
毛驤起了個大早,套上了一件皮襖,略微緊張地看著營外四周的飄揚著的九陽旗。
不出所料,元軍的斥候營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急行軍,將他們徹底包圍。
“叔,韃子好像到了。”
“嗯……驤兒你去探探來了多少?如果是三千人以下的話,叔就直接帶兵平了他們。”
張士德一翻身,揉了揉眼睛,從臨時搭建的床上爬起,朝著毛驤揮了揮手。
“得嘞!”
毛驤應和一聲,一個健步走出了帳篷內。
“傳俺的命令,全軍喂馬,整備!”
張士德套上鐵甲和皮鎧,對著副將韓二狗吩咐道。
半刻鍾後,探完情報的毛驤又重新鑽進了帳篷。
“叔,韃子紮下了十座大營,還有三千多匹馬,粗粗一算少說也有萬把人……”
張士德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旋即笑了起來。
“哈哈哈,足足萬把人的斥候部隊啊,這仗打得過癮!”
毛驤麵露懼色,“三叔,可俺們隻有三千多人……”
張士德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要緊,一個勁的在池州這裏爭高低,韃子將軍這是亂了陣仗咯。”
“他有援軍,難道俺老張沒有不成?!”
毛驤立刻會了意,也麵露喜色。
“三叔高明,小狼營全體必將協助三叔殺敵!”
“好樣的!”
張士德用力拍了拍毛驤的肩膀,抄起了架在旁邊的銀槍。
“破虜營全體都有!上馬,迎戰!”
……
一裏外,元軍斥候營。
斥候營萬戶和兩個元軍騎營千戶並立於馬上,互相拱了拱手,紛紛喜笑顏開。
“兩位兄弟,你說俺們大兵壓境,這反賊會不會馬上潰逃啊?”
斥候營萬戶扶正自己的官帽,抽出馬鞭指向紅巾軍大營。
“俺看不一定哩,這對麵的是張閻王的三弟,起碼也能死撐個兩三天吧。”
“紅賊怎麼樣都他娘的無所謂了。反正有俺們兄弟在此,三千鐵騎還踏不平一個小小的營寨不成?”
騎營千戶不屑地說道。
“話說,俺們弟兄倆幫大人平了這紅賊,大人可要記得在梁王爺麵前多多美言幾句才是啊。”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斥候營萬戶咧嘴一笑,好像對麵的紅巾軍已經被消滅幹淨一般。
張閻王張士誠的江浙紅巾這幾年在江南鬧得太大,太凶了,儼然已經有超過徐壽輝,成為僅次於劉福通的勢頭。
哈麻和元順帝屢次重金懸賞其中高層的人頭。
而其弟張士德亦位列元廷詔書中的必殺之人中。
若是能活捉張士德,說不定就能得到哈麻的賞識!
未戰不慮敗,先言勝,元軍陣營中充滿了自信和狂傲。
“兩位將軍助俺的一臂之力,兄弟定然銘記在心。”
“這皖南的江南女子倒是不錯,梁王殿下已經派了大部隊去攻打池州和徽州,等到時候打下來,俺們三人一起享用她十幾個如何?”
“甚好,甚好!哈哈哈哈……”
笑聲未落,一陣地麵震動的聲音便從地平線那處傳來。
三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是嘛子聲音?反賊衝營了?”斥候營萬戶較為敏捷,率先反應過來。
“反賊就那點兒人馬,他們怎麼敢衝營?!”
“搞不好還真他娘的是……”
三人對視一眼,一齊跨上了馬。
“梯次防禦,漢軍步卒抵擋前排!蒙古騎兵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