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大營,一眾將領被暴怒的勃羅帖木兒趕了出來,互相對視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後各自離去。
帳篷內隻剩下了勃羅帖木兒和他的貼身幕僚,中軍祭酒徐國忠。
“俺就想不明白了,原先明明是一群軟腳的羔羊,怎麼到了這裏就一個個跟不要命了似的和俺們拚?”
勃羅帖木兒在勃然大怒後勉強冷靜了下來,眼神呆呆地看向了前方的一盞忽閃忽閃的燭燈。
“難不成張閻王給他們灌了啥子迷魂湯?才讓他們這麼死心塌地跟著紅賊?”
他自認為四十五萬大軍已經足夠剿滅僅僅隻有十多萬人馬的張士誠,可這兩個月打下來,紅賊不但沒有被清剿,實力反而愈發強大。
這個一向強梁而跋扈的蒙古親王,在此時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留著七八根老鼠胡的徐國忠看著有些沮喪的梁王,甩了甩袖子恭敬地說道。
“殿下英明神武,大元天軍勢不可擋,雖說之前紅賊僥幸,但隻要略微做些變化,拿下他們自然不在話下。”
“軍師可有高見?”
勃羅帖木兒猛地抬頭,用期冀的眼神看向徐國忠。
徐國忠在之前的會議上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突然開口,無疑給勃羅帖木兒帶來了不少希望。
“若是軍師能出得計策,大破紅賊,俺定然向皇上保舉軍師,賜爵封侯!”
“咳咳!多謝殿下厚恩。”
徐國忠摸了摸稀疏的胡須,緩緩地展開了江南數省的地圖,振振有詞地說道。
“紅賊雖屢次獲勝,氣焰囂張,但此時其軍分三路,兵力分散。”
“殿下請看!”
徐國忠幹枯的手指激動地指向池州城。
“常賊的十萬大軍如今駐紮徽州,受李思齊,張良弼部的阻截。廖賊的水師一部分支援常賊,一部分支援廬州,紅賊從南北兩岸雙拳出擊,江麵和池州城防卻異常空虛。”
“殿下盡可調集精銳之兵,全力東進……”
“軍師的意思是讓俺現在調兵攻取池州?”勃羅帖木兒興奮地說道。
“不,殿下!池州無足掛齒,我的意思是,攻取集慶。”
徐國忠咽了一口唾沫,貪婪的眼光跨越廬州,池州,和州,太平,直抵江浙腹地,彷佛要將整個江南一口吞噬一般。
“也就是反賊所謂的,應天城。”
……
十天後,池州紅巾軍指揮所,洋溢著一片喜悅的氣息。
小到士兵走卒,夥夫什長,大到將軍都尉,元帥參謀,幾乎每個人都麵帶笑容。
在江浙源源不斷的支援下,廬州城不但沒有被攻下,甚至還趁著元軍不注意,派遣小股部隊出城發動了兩次夜襲,斬獲頗豐。
由廖氏兄弟,趙十三,李扒頭幾人率領的水師於三天前成功和常遇春,張士德,藍玉的步兵大軍會合,將李思齊,張良弼,石抹厚孫等部的九萬元軍徹底包圍。
唯一有些麻煩的無非是勃羅帖木兒親領的那二十八萬人馬。
但從江浙紅巾的角度來說,大局已定。
“報——!北麵兒的江上發現了大批韃子的船隊,少說也有兩百來艘,還有十幾艘巨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