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好心了!我這是要害你!明明應該是你被潑水!】
關百慧心中怒吼。
關林尋暗笑自己竟然還有做綠茶的天賦,為了搶占說話的先機,她又繼續說:“大伯母,非常感謝你體貼我。隻是——”
麵色一轉,帶著委屈掃了眼成了落湯雞的關百慧,“這打掃的仆人竟然這麼不小心,害姐姐淋了水,你可得好好懲罰這仆人。”
仆人:“!!!”
仆人立刻大聲求饒,“伯爵夫人,我不是故意害百慧小姐的。我是”
關百慧立刻吼了句:“住嘴。別說了。”
越說越錯,可能還會牽扯出自己。關百慧可不想把事情鬧大了。何況,關林尋並不知道這是自己設計的。
她看著王富令,隻好裝出一副從來都沒有過的仁慈的模樣,嬌滴滴的說:“媽媽,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我去換身衣服就好了。”
王富令知道關百慧是想息事寧人,就點了頭。
關林尋又說:“堂姐真是心善,被人淋得渾身都濕透了也不責怪。”
關百慧嗬嗬冷笑了聲,惱怒的瞪了眼滿臉笑容的關林尋,拎著濕漉漉的裙子氣衝衝的走了。
等人離開了,關林尋進了屋。她不會因為關百慧的雕蟲小技就影響心情,以後這種事情隻怕還多的是。
她現在得好好養精蓄銳,除了關百慧,學校的路菲菲那夥人還等著她去教訓呢!
關林尋進了屋。
屋裏收拾得很幹淨,正對著床的是白色的衣櫃,床邊是一張破敗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兩個巴掌大的鏡子。
除了這些,屋裏什麼都沒有。
哦,對了,這裏本來就是關家傭人住的。本來,關林尋和媽媽住在別墅的第四層,雖然高了些,可房子寬敞又通透。隻是關百慧百般刁難,硬是讓關林尋搬到了這裏。
關林尋不禁有些可憐曾經的自己。當然,她的母親李芳麗也被王富令趕到了一樓的傭人房,居住環境也好不到哪兒去。
關林尋不由得歎氣。
父親關之孟難道不是爺爺奶奶親生的兒子?不然,關家的人為何要這麼對待她和李芳麗?
對李芳麗不好,關林尋可以想明白,畢竟婆媳矛盾和妯娌矛盾自古就有;可她是關家的子孫,爺爺奶奶難道就一點兒都不疼她的嗎?
關林尋覺得,以後得把這事兒弄清楚。
在醫院住院的那些天,她總能聽到屋裏屋外人的心聲,聽了太多的八卦,她根本就睡不著。
如今很安靜,適合休養生息。於是,她在床上躺下。
睜開眼時,屋裏很暗,斑駁的牆壁上反射著玻璃的色彩,像是彩虹洛進了房間一般,整個屋子都充滿了生機。
迷迷糊糊下了床,關林尋走到窗邊,推開色彩斑斕的窗子,她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漫天都是暗紅色的雲霞,霞光將遠方的高樓都染成了炫目的紅色,乍一看,以為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紅色的火焰。
窗戶剛好麵朝著後花園,園子裏,不知名的鮮花還未凋零。她來了興致,離開了房間,打算去後花園轉轉。
走到一樓,穿過空無一人的大約十米長的長廊,她到了後院。
眼前赫然出現另外一棟小房子,房子周圍的草坪上,種著很多花,隻是,現在這個季節,花兒都已經枯萎了。
依稀記得,這是爺爺奶奶的居所。爺爺十年前中風後就一直癱瘓在床,為了照顧爺爺,也為了清閑些,奶奶就命人在後院搭了間房,供二人居住。平時,廚房的人會把一日三餐做好送到後院,所以,二人一般都不到前院去了。
一想到自己和媽媽被大伯一家欺負了這麼多年爺爺奶奶也沒有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關林尋心裏又難受又生氣,於是,見爺爺奶奶的房門緊閉,她樂得自在,趕緊走開了。
又往西走了十多米,就看到了後花園。高約兩米的圍牆上爬滿了藤蔓,已是秋天,藤蔓的根葉有些變黃,帶著蕭條之意。
西北牆角下,紅色的花朵幾乎都要凋落了,有些花瓣散落在地上,略顯飄零。
關林尋覺得可惜,走到附近把花瓣全部撿了起來,打算風幹了儲存起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她起身,回頭一看,麵前站著一位老婦人。她的麵容蒼老又極不和善,盡管膚色很白,可臉上左右兩邊顴骨處,斑點密密麻麻,看著有些令人害怕。
她個子不高,穿了一件灰色的長風衣,整個人看著十分犀利。
往日的記憶頓時湧現,關林尋認出,這是奶奶。
她還想著要不要張口叫一聲,就聽見對麵的老婦人問:“誰讓你進我的後花園的?快走。”
關林尋還想著要說些好聽的話拉近一下祖孫之間的距離,就聽老婦人心說:【賤東西的後人又在我跟前晃悠了,真是惡心。】
賤東西?誰?
關林尋聽出了奶奶語氣的厭惡,也看出了她渾濁的雙眼裏那無盡的仇恨與冷漠,於是,她也未開口叫一聲奶奶,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