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荷包(1 / 2)

也許連陶青自個兒都沒發覺,她同周福臨說話格外輕柔:“哪裏難受?”

“頭疼。”

周福臨快速回答。其實他的嗓子也痛,但相比一動就疼的腦袋,後者更為嚴重。

他又揉了揉眉心,發現效果甚微,放下手,又想鑽進被子裏,至少睡覺能讓自己暫時忘卻不舒服的感覺。

聽見周福臨說頭疼,陶青下意識就想要替他按摩一二,但二人關係還未明朗,這麼做又顯得太親密。

還是趕緊吃藥的好。

對於風寒這種病症,她是見慣了的,也不需要煎什麼藥,直接從藥箱裏取出一個小瓷瓶,剛好旁邊桌上有一壺熱水,讓他就著水服下即可。

陶青忙活一陣,倒出藥丸,往床上一瞅。

周福臨早就重新躺下,比方才還裹得嚴實,隻露出一個腦袋,背對著陶青,由於生病,從被傳來沉重呼吸聲。

怎麼又回去了。

“那個,周公子,”陶青話才起了個頭,被子裏傳來對方不滿的哼聲。

周福臨躺在床的裏邊兒,心想剛才還喊他福臨,現在又疏離起來。

以前生病,周福臨都是自己熬熬便過去了,今日在陶青麵前,他莫名任性許多。

是因為她麼?

周福臨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腦子裏一團亂,又是告訴自己不能隨便動心,又不可抑製地在意身後的動靜。

陶青沒有繼續將話說完,往床頭邁了幾步,無聲無息彎下腰,離他很近,這才道:“再不起來,陶某就要親你了。”

什麼?

刻意壓低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脖頸處的肌膚能感受到對方淺淺的呼吸。

周福臨一下就覺得某處變得酥麻,僵硬著身子轉過頭。

陶青便見男子濃密的長睫顫啊顫,眸光微動,愣愣地看著自己。

眾人跟前戾氣十足的他,忽然變得軟綿綿,蜷縮成一團,配合著蒼白的容顏、攥著被子的手,倒像是被惡棍欺負了。

有那麼緊張嗎,她噗嗤笑出聲:“周公子當真以為陶某要親你?”

毫不留情地掀開對方的被子,遞過藥和熱水:“吃下便不難受了。”

周福臨盯著她的指尖,對方指甲並不長,瑩潤幹淨,兩根手指輕巧地捏著一枚黑色丸子,正好在他唇邊。

鬼使神差,他直接張口,就著這個姿勢去咬陶青手的藥丸。

手指驀然被含住。

她的指尖傳來溫熱濕潤之感,觸到了對方的唇瓣,似乎還有舌尖輕輕劃過。

果真是想象那般柔軟。

陶青眸色微沉。

這人知道現在這模樣是在勾引自己麼。

周福臨坐起來,胳膊從被伸出,把盛了熱水的茶杯端在手。

他垂眸吞下口的藥,小巧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陶青不作聲地移開視線:“周公子最好再洗個澡,灶房裏還有多餘的水,身子清爽了,會舒服些。”

也許是心理作用,周福臨的頭沒那麼疼了。對於陶青的建議,他是讚同的。

其實周福臨也不喜歡弄得一身粘膩的汗,是胡大爺非讓他在床上發汗,說是這樣才能好得快。

“好。”他點點頭。

陶青摩挲了一下指尖,藏在袖子裏,道:“那我……”

“你要走了?”周福臨心裏一陣失落,這話脫口而出。

他看見陶青似笑非笑的眼神,又迅速解釋:“我,我是說,還未付診金,還有阿盼的診金也該付清了。”

他耳尖紅紅的,努力保持淡漠的神情:“為表謝意,陶大夫要不要,留下來用飯?”

“嗯,這個嘛……”

陶青摸了摸下巴,假裝在考慮。

餘光掃到對方期待的眼神,心暗笑,不是同胡大爺說,不讓自己過來看他麼。

陶青本以為自己又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如今一看,分明就沒事。

陶青唇角微揚:“既然周公子盛情相邀,陶青自然要留下來的。”

誰盛情相邀了。周公子想反駁,可他又無法反駁,畢竟剛才他的確十分急切的樣子。

真丟人,周福臨。

他責怪自己,她要走就讓她走,為何一副舍不得的模樣。

他才沒有舍不得呢。

陶青說去灶房做飯,正好周福臨也要到灶房端水沐浴。

下床踩到地的時候,周福臨才發現自己渾身沒有力氣,又坐了回去。

“咚。”

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

周福臨:“……”

眼看著對方猛地起身,而後虛弱地重新回到床上,撐著床麵呆呆和她對視的陶青:“……”

笑意漾開,陶青遞出一隻胳膊:“可要我扶著?”

“不用。”周福臨嘴硬,不肯示弱。

試了幾次都站不起來,手腳發軟,正在他羞惱之時,陶青體貼地前去攙扶,也不逗他了:“周公子正是虛弱的時候,理應有人幫忙,不必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