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去了一半多, 皇城原本是平靜的,快到月底時,陶青忽然聽得眾人在傳:“太女遠行江南回來之後,忽染惡疾。”
現在官府貼了一張尋醫的告示, 據說禦醫也無能為力。陛下大怒, 正四處尋找能人奇士, 隻要能夠治好太女,將會有無盡的賞賜。
阿盼知道太女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有些擔憂。
在他心裏, 陛下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太女是第二珍貴的人, 若是他們出事了,百姓怎麼辦?
陶青不以為然:“總會有人做皇帝的, 這個死了就換下一個唄。”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要掉腦袋的。”胡大爺嚇了一大跳,忙起身將大門緊緊關上。
“嫂子為何不去試試?”阿盼問,“聽說有很多賞賜呢。”
周福臨看了看妻主的臉色,把弟弟拉到房間裏:“瞎摻和什麼,昨日先生布置的功課還沒做完,快去把字練了。”
他知道一點, 妻主對於皇親國戚,心是沒有好感的,這源於她死去的母親。
陶青的母親就是死在那些人的手裏, 沒有任何人為其聲張,大家都冷冷地看著。
所以讓陶青去救皇家的人,哪怕這個人是無辜的,或許她也會膈應。
周福臨引走弟弟和胡大爺後, 來到了妻主的身邊。
陶青冷笑:“若是我去幫忙,治好了便罷,沒治好,莫非也會落得我母親的下場,被斬首,連個完整的屍身都沒有?”
她並不是永遠戴著溫和的麵具,憤怒時,仿佛周圍的溫度都下降幾分。
但周福臨並不害怕。
當他看到弟弟在雪地裏被上一任妻主家的人欺負時,和陶青的感受是一樣的,如果那家人有事找他幫忙,說不定他也不肯。
周福臨難得十分溫順,頭輕輕靠在妻主的肩膀上。
他剛沐浴完,墨發散開,發尾還有些微濕,散發著好聞的味道。
他沒有提太女那件事,隻道:“忽然想吃糖葫蘆了。”
“院兒裏種了山楂,你若想吃,我就給你做。”陶青撫了撫夫郎的頭發。
她又是做糖漿,又是洗山楂,最後將山楂果串起來,裹上晶瑩的糖漿,等它涼透。
漸漸地,陶青平靜下來。
周福臨這才道:“不去就不去,哪裏值得你生氣了,那些人希望得到賞賜,希望加官進爵,我卻是擔心救人沒救成,你是否會受懲罰。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陶青啄了他一口:“福臨真好。”
陶青等人是打定主意不摻和的,但有的人卻不放過他們。
很快,張府的丫鬟便上門了,跟死了娘一樣,哭喪著臉:“大人被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