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淒厲的哭喊聲,聽得沈枳瑤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她原本想去看一眼的,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但張翠花拽著不讓她去,說是怕嚇到她。
可見,趙婷婷被害死之前遭受了多麼殘暴的非人折磨。
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將沈枳瑤心底的惶恐不安勾了出來,然後無限擴大。
沈枳瑤其實是不安的。
從穿書而來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就是不安的,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那一刻,她的不安更甚。
但,為了能好好活著。
她刻意討好王春生,將內心的惶恐不安緊緊地壓製在心底最深處,她樂觀的覺得隻要她不作妖,以後就可以找到機會離開這裏,遠離王春生,尋找自己的生活。
直到,她親眼看到吳迎新被家暴,村裏人習以為常,甚至還替她求原諒時,心裏的不安就時不時地跳躍而出。
直到今天,知道鎮上有女孩失蹤,很有可能是被人拐賣了,而趙婷婷這個村裏人卻遭受了那樣非人的折磨,屈辱而死。
沈枳瑤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就猛地衝刺而出,像是凶猛的野獸,將她一點一點的吞噬。讓她如墜冰窖,渾身冰涼,格格不入。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還沒有來得及參加工作,就變成了書裏下場淒慘的沈枳瑤。
盡管她一直壓抑,一直告誡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可她還是害怕了,還是想回家,還是心生埋怨了。
就在她瑟瑟發抖,淚珠忍不住掉落,低聲啜泣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歎氣聲:“別哭了。”
沈枳瑤愣了一下,瞬間頓住了動作,然後打了個嗝。
暗夜中,她慢慢地揭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就看到了床邊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她遲疑道:“你……是春生哥嗎?”
“嗯,是我。”
王春生點頭應了。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沈枳瑤吸吸鼻子,也不好意思再哭了,就坐起身來,疑惑地詢問道:“你不是說你要差不多兩個月才能回來?怎麼才一個多星期你就回來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隊裏有事,暫停送貨,我回來待幾天。”
王春生淡聲解釋道。
沈枳瑤“哦”了一聲,不再開口,她抬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覺得難得哭一次還被王春生給瞧見了,有點丟人。
相對無言,空氣中寂靜了大概有十秒鍾左右,王春生才低聲問道:“你剛剛哭什麼?村裏出什麼事了?”
他摸黑上山,才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就聽到哭聲了,這會兒哭聲還斷斷續續的,很悲傷。
“村裏有姑娘被殺害了,就今天。”
沈枳瑤眼眶一熱,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很慘烈,凶手應該是個變態,很可怕。”
“你害怕?”
王春生眼眸閃了閃,聽到沈枳瑤的鼻音,低聲問了一句。
“嗯。”
沈枳瑤點頭,也顧不得害羞,低聲說道:“有點。”
“報警了嗎?”
王春生又問。
沈枳瑤點頭,回答道:“村長讓孫長猛去報警了。”
“嗯。”
王春生點頭,想了想,又出聲,語氣有些僵硬地說:“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