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昭昭,你不可以。
在書桌前呆坐了兩個時辰的黎昭露出了虛幻的笑容。
有時候,人類常常會對自己有些誤解。
比如說,認為自己可以在短短時間內學會創作一部文學作品。
即使這部作品並不是很正經。
她的腦海裏充斥著破碎的畫麵,她提筆,卻無法落下。
千言萬語彙聚到了手上,變成了凝滯不前的筆。
在她狂奔的腦洞裏,兩個主人公已經坐上了前往秋名山的車,一路狂飆,風兒如此喧囂,心也有多放縱不羈。
沉默許久後,黎昭終於抬筆,寫下了一行話。
小青與小紅一起去了一個漂亮的小森林。
……
她仔細看了半天,才從字縫裏看出了字來,這整行話都寫著兩個字,“文盲”。
黎昭解脫的一笑。
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呢?
寫書人的事情,大抵也不是一句簡單的寫不出來能講明白的。
她開始奮筆疾書,揮灑墨水,不多會,一篇名作在她的收下誕生。
這一整篇文章,標點符號連字兒加起來不多不少一百字,其中彙聚了黎昭所有跌宕起伏的劇情以及主人公之間的愛恨情仇。
她提起紙來,細細品鑒自己邪魅的字跡。
然後緩緩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
救命!!這垃圾玩意兒誰寫的?!
世上怎會有如此文盲,寫出這種東西侮辱人的眼睛??
想到這玩意兒竟是出自自己之手,黎昭感覺自己健壯的腳趾又隱隱作癢,又想要腳趾扣地了。
她忙用自己頑強的劍修意誌力控製住了這種恐怖的摳腳衝動。
果然,這種尷尬的東西還是得毀滅了吧。
若是讓這東西麵世,她黎某人的臉還往哪放?
黎昭當機立斷喚出了青青。
她手執三尺青鋒,一身白衣,神色穆然,俊美的麵容與仙劍交相輝映。
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她正準備斬除什麼為禍人間的大妖。
仙劍劃破空氣,帶來的風尖嘯著吹跑了那一頁薄薄的紙,攜著它前往門邊,似是要逃離黎昭的掌控。
黎昭心底冷哼一聲,正準備出劍,讓仙劍帶著這不能見人的尷尬罪證下地獄時,門口發出了“嘎吱”一聲。
一張嫵媚而又熟悉的麵容出現在她麵前。
……
“師兄……”
“你在……練劍嗎?”
二青眼神複雜委婉說道,並且一邊伸手敏捷抓住了那一張罪證紙。
黎昭在二青進來的一瞬間就像被下了定身術一樣,呆在了原地。
她仍然保持著動作的帥氣與表情的深沉,宛如一個逼真的雕塑。
但內心已經梅開二度。
救!當你想要用劍殺紙的時候師妹進來了,並且看到了你愚蠢的舉動該怎麼辦?!
不對!
黎昭看到二青的眼睛開始往那張紙上瞟,倏的一驚。
完了,寫奇怪的話本被看到已經夠社死了……要是再被人發現不僅寫奇怪的話本,文采還堪比十歲稚童。
那她可以抱著自己的青青老婆直接原地蒸發了。
黎昭輕咳一聲,以吸引二青的注意力。
如她所料,二青的眼神與那張紙一觸即離,轉而看向了她,眼神有些疑惑。
她沉默了一秒,緩緩張口。
“今日打掃的弟子也不知怎麼,竟夾帶了一張寫滿汙言穢語的紙張,屬實有辱我仙門風範。”
“我正準備一劍將這紙滅去,未曾想到師妹來了。”
黎昭感覺文盲的標簽一瞬間離她遠去,她又是一條張嘴就來的優秀撒謊精……
呸!
是大創作家。
二青的眼神看上去更加複雜了。
“原來……我們劍宗還有錢顧得起打掃弟子?”
“……”
謔!忘了咱劍宗今年經濟預算已經達到了極端,別說打掃弟子,恐怕全山頭的人過年的時候能吃到個牛肉味兒的辟穀丹都不錯了。
“那恐怕就是三師弟或者四師弟了……唉,沒想到他倆看上去人模人樣,背地裏卻是這副樣子。”
黎昭毫不猶豫把鍋推給了無辜的兩位弱小師弟。
“這樣啊……我看看都是些什麼?”
說著二青似是要仔細端詳那張紙上的內容。
黎昭一陣窒息,幹巴巴的喊出:“師妹還是別了吧……”
但二青已經迅速閱覽了一遍。
黎昭感覺自己好像被當場處刑了一樣,她緊緊盯住二青的反應,心裏開始琢磨著鯊師妹滅口這件事可不可行。
二青噗嗤一笑,神情有些令人摸不準。
“師兄可真是有趣,這紙上寫的哪裏算得上汙言穢語,頂多不過是些……兒童故事。”
“您也就大人有大量,不要為難三師弟四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