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黑甲兵離去的街道上並未踩踏一個百姓,也沒有弄壞一個攤子,兩相對比之下,百姓們皆對掌管黑甲兵的二皇子聲聲讚揚。
城南邊上有一座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的府邸,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淩將軍府”。
此時府外站著一男子,正是剛剛從客棧出來的那位臨雅山莊大師兄,府門緊閉,他似乎正在思索該怎麼進去,朝佳國的百年慶典本是極其隆重的日子,可當今皇上卻在當晚突然暴斃,聽說連道遺旨都未留下。
將軍府這時大門緊閉也算是明智之舉,朝佳國有五位皇子,幼小的五皇子且不算在內,也還有四位,這場皇位之爭在所難免。
大師兄正在外麵愁眉不展,突然側門開了一角,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鬼鬼祟祟的往外探看。
丫鬟對著大師兄做了一個俏皮的噓聲動作,接著從側門扒拉了出來又把門關上,朝大師兄走過來,大師兄開口:“請問淩木淩將...”
丫鬟與大師兄擦肩而過,竟是理都沒有理大師兄,徑直往城東跑去,大師兄看著丫鬟的去向有些猶疑,那是皇宮的方向。
隻見丫鬟來到皇城腳下的一座府邸後牆根兒,從後門出來了一個廚子打扮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個食盒,悄聲道:“這是三皇子近兩天的吃食,五兩銀子。”
丫鬟從錢袋裏拿出了六兩銀子遞給廚子:“謝了,你比那些掃地丫鬟靠譜多了,多的一兩是賞錢。”
廚子臉都笑開了,拿著六兩銀子喜不自勝,對麵前丫鬟打扮的女子說道:“淩小姐,最近這兩日不要來了。”
原來偷偷摸摸從將軍府出來的人是淩家的小姐,也不知道被外人看到將軍的女兒在此買三皇子吃剩的飯菜會作何反應。
“為何不來?我可剛誇過你,你就給我掉鏈子是吧?賞錢還我!”
廚子一聽要把賞錢拿回去,忙把銀兩揣進荷包裏,憨笑道:“皇上昨晚死了,按照規矩所有的皇子都要去跪孝的。”
對啊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明日父親也會去,本來宮裏的聖旨也叫了她去,可她淩越研是誰啊,開國大將軍的獨女,皇宮本就無聊,還要去跪上整整三天,她可不願意。
可這樣就表示有三天她都不能拿到三皇子用過的東西了,突然靈光一閃,她神秘兮兮地對廚子說道:“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安插進三皇子進宮的隊伍裏?”
廚子的臉嚇得慘白,就是將這些吃食送出來他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更不要提這種事情,他隻是一個廚子。
“您是淩將軍的獨女,自然是能進皇宮的,又何必讓小人...”
“哎算了算了。”淩越研打斷廚子的話,又塞了二兩封口費給他,轉身回府。
她自然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進皇宮,可即便她不帶人,父親也會偷偷派一群人在身邊保護她,況且堂堂朝佳國三皇子,身邊的侍衛丫鬟們更多,平時父親就不讓她跟皇子們有接觸,烏央烏央一大群人,想要見上一麵別提多難。
走到將軍府門口淩越研怔愣了半晌,大門竟然開了,她是親耳聽到張伯說要閉門三日的,這半日都還沒到呢,難道是發現她偷跑出來了?
“小姐!小姐!”淩越研抬頭看過去,她的貼身丫鬟小箱子正扒在牆頭上小聲叫她。
大白天的扒將軍府的牆頭,也隻有她的丫鬟能幹出這事兒,淩越研忙跑到牆根下:“怎麼了?”
丫鬟之所以叫小箱子,就是因為體型方正與箱子極為相似,所以被母親賜名小箱子,小箱子正用力扒住圍牆,大臉盤子細汗淋漓,淩越研都能想到此時的牆後正有七八個小丫鬟扶住她的畫麵,說不定還有侍衛呢。
“小姐快跑,我偷聽到老爺跟臨雅山莊的大師兄談話,說要讓你上山做那個老師父的徒弟!”
“什麼!”淩越研花容失色,她可不想學武,到時候橫練一身大肌肉,還怎麼配得上三皇子。
剛想拔腿跑,就聽到圍牆後麵傳來父親的怒吼,吼的當然不是她,是小箱子她們,若這時她跑了,小箱子免不了會被責打,父親一向嚴厲,她可不能讓小箱子挨板子。
淩越研忙往府裏跑,一看牆腳嚇一跳,這哪是幾個丫鬟啊,居然是七八個夥房師傅,她深看了小箱子一眼,對著小箱子啞聲道:“你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