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柔跌撞著被推出了偏廳,她的貼身婢女紅菱守在門外,見了自家夫人的窘迫樣,對著偏廳呸了一口:“不要臉的老東西,當年姑爺還在時,他每次去了龍戰國,以夫人娘家的名義得了多少好處。那些錢,就是養上夫人小姐少爺三輩子也是綽綽有餘。如今倒好,隻會欺負了夫人孤兒寡母,無人照拂。”
“賤婢,敢說三老爺的不是,”守在了偏廳的幾名侍從一聽,刀鞘齊出,橫眉豎眼著,恨不得將紅菱剁成了肉泥。
“誰趕上前,別怪我不客氣。你們這些狗奴才,我們家夫人是烈家堡堡主長女,烈家堡有今日,靠得是誰?”紅菱冷笑一聲,一身的玄氣如怒龍般噴湧而出,手中多了一把彎弓,她是烈柔的貼身丫鬟,自小在烈家堡長大,一手武藝,也全都是由老堡主一手調教的。
那幾名護衛都是些勢利小人,老堡主去世,烈家的二房和三房霸了家中的權勢,根本不將出嫁的烈柔看在眼裏。
“紅菱,退下,”烈柔避諱著看了眼偏廳,攔下了忠心耿耿的婢女,“你怎麼在這裏,我不是讓你看著小少爺,以免他在外又受人欺負。”
“小少爺的性子不喜歡有人跟著,”紅菱言語間有些猶豫,她其實想說,她要保護的是夫人和小姐的安危,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少爺”根本就不在她的權責之內。
“夫君當年將他托付給我,我卻沒有好好照顧好那個孩子,讓他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驚華又下落不明,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麼對得起月家的列祖列宗,”烈柔悲歎著,眉宇間愁霾密布。
“夫人,小姐毫無音訊,三老爺又不肯幫忙,你看我們能否去求梟衣王,興許他會幫忙,他畢竟是小姐的未婚夫,”紅菱說道。
“紅菱,驚華失蹤這件事絕不可泄露出去,那關係著驚華的名節。梟衣王對驚華的態度,一直是不置可否,若是再被人落了口實,城中還不知要傳成了什麼樣子,我隻怕驚華會承受不住。”烈柔本是隱隱欲泣的神情陡地一變,眼神中閃出了幾分堅強,烈家之女的鋒芒乍然而現。
紅菱看得一愣,心中暗暗歎息,在夫人的再三要求下,她隻得離開了烈家堡,前去尋找小少爺,月塵。
烈家堡裏,一片淒涼。
而泊羅城中的某處,此時卻是歌舞升平,一派繁華盛世的景象。
“恭喜王爺,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泊羅城中最是熱鬧的千賓樓的最高摟處,臨窗坐著兩人。
這兩人雖是同席而坐,卻是截然不同的風貌。
手中執著青玉琉璃杯盞的男子,雖是男子,卻是一身的紮眼的粉色長衫,左耳耳側戴著枚紅色的環石。
賀喜的是名桃花美男,眉目間含了濃濃的春意,嘴角彎起勾出了抹壞笑,整個人就如團粉煞煞的桃花。
另一人則是與之截然不同,一襲灰蟒色的錦袍,上麵繡了八爪蛟龍,寬大的素袍下露出了兩抹誘人的鎖骨,他周身不見半分配飾,雖是如此,卻比那桃花男子還要惹人注目。
冷,這名身形高大,生了副現代模特的好身材的素袍男子,讓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冷。
鴉青的發梳得一絲不苟,額前不見有一絲落發。深邃的棕色眼眸,高而挺的鼻梁下,抿著美酒薄如刀鋒的唇。
商國聲名赫赫的梟衣親王,法梟衣聽出了桃花男子的言外之意,微挑了挑眉,“哦,何喜之有?”
“我聽到了個消息,烈家堡的月驚華在去百獸山試煉時,被人擄走了,”桃花男子撞擊著手中的琉璃杯盞,發出了一陣叮叮咚咚的脆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