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女間諜的無數次遇險經曆,將月驚華的神經,磨得猶如針尖般粗細。她很擅抓住時機,無論是逃跑的時機,還是出手製敵的時機。
蟄伏在了一旁的月驚華,就像是等待捕獵的黑豹,伺機而動,潛意識裏,月驚華知道,她已經等到了最佳出手的時機。
就如此刻,電石火光間,月驚華明白,她已經等到了最佳出手的時機。
海蝠鰻在療傷時,也是它全身戒備最差的時候,它身受劇毒,也就沒留意月驚華一直尾隨在後。
它沉浸在海底風車坊的玄氣陣帶來的療傷效果,忽然間,它光滑的鰻魚皮上起了一層細如孢子的疙瘩。
身後一陣異樣的水紋波動,來得很快。
三百丈的深海底,除了有限的幾種森羅海的特殊物種外,是沒有什麼人可以輕易靠近了深海區的。
海蝠鰻立刻意識到,很可能是海麵上那奸詐無比的玄者追了下來。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海蝠鰻怒了。
就在它轉身準備俯衝禦敵時,心頭多了陣迷茫,它一時之間,居然找不準方向了。
往昔對敵時,它的天賦總能讓它最快地發現了身旁的敵人的位置。
哪怕是極其微小的一絲波動,也能準確地捕捉到。
可今日,在了三百丈的深海處,它能感受到的水紋波動並非僅僅是來自一處,四麵八方,至少有三四道的水紋正向它襲來。
似乎每一個方向,都有敵人偷襲。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裏是森羅海,與幾大位麵永久性地隔離開。怎麼會在短期內,一下子湧入了如此多的異界人。
可惜了海蝠鱺沒有眼睛,否則,它會發現它身旁的一幕怪景。
月驚華一劍劃開,斂雲第二式-雲疊已經施展而出。
雲疊化成了數道劍芒,推開了水紋,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水路包圍,製造了一種將海蝠鰻團團圍住的假象。
海蝠鰻也知身旁危機重重,出於本能的,“嘎--”它張開了大口,從了咽喉底部傳出了一陣如同嬰兒啼哭般的叫聲,落到了人的耳膜裏,隻覺得尖銳刺耳。
月驚華以及她一手揮舞劍芒受其影響,明顯一滯。隻覺得腦中如同劃過了一片強光,讓人的意識頓時停頓了。
那聲尖銳的叫聲,穿透了水麵,一直傳遞到了海麵上,海水翻湧,明顯有了波動。
已經連日不見月驚華的絕殤,在聽到了那陣嬰孩般的叫聲時,秀美緊蹙,心中暗忖:“海蝠鰻的本命玄技,蝠魔音,難道那小丫頭潛入到了海底?可是,為何我一點都察覺不到楠皇戒上精神烙印的痕跡?哼,看來這一次解開海底風車坊的機會又錯失了。”
海蝠鰻的本命玄技,也是它的本命殺招,一次使用,將耗費近半的玄力,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海獸絕不會輕易使出。而且它是一種極其厲害的雙重攻擊手法,能同時,攻擊人的內腑和精神領域,普通的玄者若是遇到了,冷不丁,必遭了伏手。
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在不清楚海蝠鰻的天賦的情況下,必定是凶多吉少。
月驚華確實不好受,她閉氣已久,被魔音一侵擾,更是氣血翻湧,很難控製。
她快速往了四周一掃,霍然瞥見了海底沙地上,那一個依舊毫無動靜,幾乎不受海蝠鰻尖叫聲騷擾的海螺。
心中一動,月驚華快速往了海螺遊去。
海蝠鰻豈能容許驚華再逃走,它忍住了身上殘留的毒素,也往了海螺的方向遊去。
海底,此刻已經是暗潮熊熊,唯獨那一隻背著紅棕色美麗花紋的海螺沒有動靜。
遊到了近處,月驚華伸手探入了懷中,摸出了一枚黑死晶,眼中黠光逝過,冷不丁將黑死晶砸向了海螺。
毫不猶豫地月驚華躲進了墨稀星識海中,將由自己親手製造的爛攤子,丟給了才剛殺至的海蝠鰻。
“轟”,一裏內的深海區隻聽得了一陣爆炸聲。
這一聲爆炸比起在丹魔塚的那一次,威力受了海水的緩衝,減緩了不少,可也已經足夠將兩隻海獸,一螺一海蝠鰻炸的暈頭轉向了。
那隻棲在了海底的海螺被整個掀翻了。這一下,它總算有了動靜。
軟扁的觸角從了海螺殼裏探了出來,不急不緩地指向了急速遊來的海蝠鰻,還夾帶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小雜種,你螺爺爺休息地好好的,趕來騷擾,不一刀爆得你菊花開,你真當我是吃素的。”
那觸角看上去軟弱無力,可在海蝠鰻被輕輕一觸之後,瞬間就被定住了。
三米多長的海蝠鰻像是被定了身一樣,動也不動,甚至連它的大嘴都還大張著。
“害得老人家我的老骨頭酸得厲害,睡覺繼續睡覺,睡覺才是長壽的不二方法,”海螺懶洋洋地將觸角縮了回來,打算繼續慢悠悠地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