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後,一輪紅日爬過了馬紮羅山的山腰,位於山腰上的馬紮羅高山農場裏,一名慈祥的銀發老婦人端出了壺燙熱了的雪花奶酒。
替老庫魯倒上了一杯酒後,略有幾分憂心的看向了山坡上,一個撒腿狂奔的紅色身影,像是在追逐落日的誇父般,不知疲倦地奔跑著。
新來的放牛人已經足足跑了一個白天了,看得出,他已經累得邁不動腳了。
“老伴,你是不是太為難新來的那個孩子了,看年紀,他比阿紮德年輕多了,可別把人折騰壞了,海倫發起火來,可是夠嗆的,”發問的是老庫魯的老板瑪丹婆婆。
馬紮羅高山牛場的這對夫妻,認識海倫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既然是海倫找來的人,必定是她信任的人。
沒有比瑪丹婆婆更了解勞庫魯的認了,他家的老頭子雖說退役了,可骨子裏的那股軍人的血一直蠢蠢欲動。
他鷹鷲一般的眼,能看透一個人的靈魂,尤其是看到了年輕人,他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即視感,每每都要將那些資質不錯的年輕人操練得脫了一層皮。
若是他真的不喜歡新來的這名年輕人,他壓根不會去搭理對方。
不過,隻要通過了老庫魯的考驗,順利地從馬紮羅高山牛場離開,並有誌從軍的放牛人,最後都得了到了一封很不錯的帝國軍部推薦信。
當然,這些事,無論是海倫還是老庫魯都不會告訴月驚華。
老庫魯呷了一口熱騰騰的奶酒,老眼微眯,發出了愜意的咂舌聲。
馬紮羅的落日,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落日下,奔跑著的熱血少年,這讓他回憶起了多年前,他的軍人生涯。
“嗬嗬,你別小看了那個奶娃子,我本來也隻打算讓他遛二十頭雪花牛,可是你猜怎麼著,剛才我放牛群們出來時。他雖是哭爹喊娘的,可一連躲過了二十多頭牛的攻擊,那可是暴力雪花牛啊,僅十頭就能衝散帝國百人小分隊的玄牛,海倫這次送來了個好貨色。”老庫魯找過不少放牛人,請假的阿紮德在他的農場足足看守了十年的牛。
最初的三年,阿紮德隻能看守二十頭牛,而且每一回回來,他或多或少都要掛彩。
被月驚華嫌棄不已的放牛人裝備,事實上,卻是馬紮羅牛場必備的裝備。
厚重的靴子,是為了方便穿越複雜的馬紮羅山的複雜地形,護膝和厚重的護甲是為了防止身體被鋒利的植被和石碎割破。
紅色的馬甲,能讓老庫魯的信天翁在危急的時候,發現危機。
那個看似身子骨文弱的少年,從午前九點,一直到了落日時分,足足奔跑了六七個小時還沒趴下,就這份腳力,連帝國最出色的的訊號兵都做不到。
“他回來了,我去準備晚餐,”老瑪丹婆婆知道,依自家老伴的迂腐性格,她多勸也沒用。
“準備些牛肉湯,這個年齡的孩子,飯量可大著嘞,”看著一點點往這邊移過來的紅色身影,老庫魯滿意地點了點頭。
累,太累了。
月驚華隻覺得腳上如同綁了沉重的鉛塊,身體裏的氣力就像是被抽絲剝繭般,全都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