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任務很簡單,原本驚桐隻需要跟在秦枕春身後,有任何異常就立馬逃跑就好,但現在多了個雲瀟,無論如何她也得擋在他前麵。
對於這次任務突然多了一個非春山弟子的事情秦枕春用冷臉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一路上她都沒有給雲瀟一個眼神,隻不時叮囑驚桐哪些地方有陣法,如何啟動關閉。
雲瀟不疾不徐跟在她們身後,不動聲色地聽著。
“魔族既然將追影符放在你身上,到昨日才發現,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一些關於千山宗的信息,最近不要到處亂跑,沒有找到魔族之前你都跟在我身邊。”
秦枕春又跟驚桐講完一個陣法,眼神望著前方,特別強調道:“尤其是尤樂長老的虞山,那邊是新開的山峰,有些東西還不夠完善,你少去。”
驚桐每天去虞山隻為了雲瀟,雲瀟聽著這話也不惱。
反倒自己在心中盤算著,必要的時候通知一下那群在魔界鹹魚的手下派點人來千山宗走一走,好打消他們的疑慮。
“那不行。”
驚桐在對雲瀟的事情上一向十分有主見,毫不猶豫拒絕了秦長老的小要求。
“他在虞山,昨日又因我受傷,我要去照顧他。”
秦枕春蹙眉,看向雲瀟,雲瀟低垂著眼眸,一聲不吭無辜的模樣。
“我聽說了,尤樂長老說已經給了很多藥,一點點小傷罷了,修仙之人不該這麼脆弱。”她從一開始就對雲瀟特別嫌棄,也從來不掩飾。
這種沒有本事,隻會靠著別人的人她一向看不起。
想當初她一步步從深淵走起來的時候,也不過與他們同樣的年紀,就算渾身鮮血淋漓,她也不曾吭一聲。
對這種受點小傷就和那些王城裏的公子哥一樣要人照顧的金貴,她向來嗤之以鼻。
驚桐搖頭,“不對,就算修仙,沒成仙之前也是人。”
秦長老深覺不妙,在懸崖邊停下腳步,懸崖下是厚厚的雲層,根本看不清下麵的情況,腳下是白雪,天地間仿佛同色。
“驚桐,你既拜我為師,便要遵守我春山的規定。”她語氣冷下來,周身都散發著比這冬日更冷的氣息。
“春山弟子向來不允許與別峰弟子有過多往來,需得一心修煉,每月考核修煉情況,不合格者將受處罰。”
她說話的語氣已經冷到極致,驚桐是個好苗子,有天賦肯吃苦還勤奮,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能獨當一麵的人物。
她決不允許一個很明顯會有錦繡前程的人被其他廢物拖累。
驚桐正要拒絕,秦枕春便似未卜先知一般道:“要離開師門,需得經受三十六道平雷,將你所學所知全部廢掉才能離開。”
這話一出,驚桐立馬渾身一顫。
雲瀟看一眼氣氛明顯不對的兩人,難得輕聲開口,“秦長老戾氣太重,修仙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驚桐無言,她想將雲瀟嘴巴堵起來。
之前少有說話,從不覺得他嘴巴這麼毒,現在這個時候說這話不是擺著激怒秦枕春麼?
秦枕春看向雲瀟,勾起一側唇角,“修行之路本就艱難,似你這般,隻會比我更難。”
雲瀟眼睛直直看著她,毫不退卻也不顯得刺人,他神情自然,語氣隻是在做陳述,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樣子。
“那就不修了。”
他話剛剛出口,就被驚桐一把拉住胳膊,她非常小心地拉的是他沒受傷的胳膊。
驚桐咬緊牙關,“什麼不修?說了會讓你成仙就會,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根本就不想修仙?”
雲瀟:“……”其實都有。
秦枕春抬手,一道靈力打向周邊的鬆樹,兩棵鬆樹立馬變成人樣,穿著千山宗弟子的灰色衣裳,走上前來,身姿挺拔的立在三人麵前。
秦枕春無情下令,“驚桐違背師命,罰春山一個月禁閉。雲瀟頂撞師長,道心不定,送進長明殿思過半月。”
兩個鬆樹人彎腰領命,麵無表情地立馬將兩人看著,手中現出長劍,一手執劍鞘,一手執劍柄,拔出幾寸劍身,一副隨時準備強行帶走的樣子。
驚桐沒料到秦枕春來真的。
她擋在雲瀟前麵,“等等!”
秦枕春卻並不回頭,直接消失在原地,連個背影都不給他們留。
驚桐有些頭疼,平時跟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今日他倒是主動得不得了,頂撞師長的名頭落下來,要去白受罪了。
她沒想過現在還抵抗,她也不覺得自己打得過這兩個人。
“你先跟他走,我會通知尤樂長老去接你的,你身上有傷不說,現在千山宗還不太安全,你不能獨自在長明殿久待。”
驚桐將昨日沒用完的藥全給他,長長歎口氣,“有段時間不能見你了,不要忘了好好修行,決不能放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