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有些恍惚。
她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疼的有些厲害,轉頭看向外麵,天色已經黑透。
她這是昏睡了多久?
等等,不對!
她記得自己是在門口暈倒的,怎麼現在躺在床上了?
難道,有人來過了嗎?
安然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她摸向自己的小腹,雖然懷孕才三個多月但已經有了微微的隆起。
她也能慢慢的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了。
摸到熟悉的觸感,安然的心終於一點點的落了下來。
還好!
還好霍言霆對自己不聞不問,不過是暈倒而已,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多關心一下的。
這樣她懷孕的事情倒也能瞞著,可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肚子總會一天天的大起來的。
“醒了?”
忽如其來的聲音讓安然嚇了一跳。
霍言霆!他怎麼會在這裏?
安然立刻警惕的轉頭看向一旁的霍言霆,房間裏沒有開燈,就著窗外的月色可以看見霍言霆的輪廓。
一雙眼眸陰沉沉的看著她,似乎有怒意。
反正安然也已經習慣了,他什麼時候給過她好臉色看?
“你怎麼在這裏?”
“看到我,這麼失望?還是說你想到的人是徐展白?”
霍言霆聽說安然暈倒之後,推掉了所有的事情趕回來陪著她,沒想到這個女人一醒來就是這幅警惕疏離的語氣。
真是該死。
而且剛才安然的所有舉動也都落入了他的眼睛裏,她就那麼在乎她肚子裏的野種?
跟徐展白的野種!
霍言霆的手指一點點的捏緊,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女人算了。
安然也有些無語,不知道為什麼霍言霆三言兩語都離不開徐展白。
“既然你知道,那就讓我去見他。”
“想見他?做夢!我告訴你安然,這輩子你都別想跟其他男人走。”
“那你呢?你跟我又算什麼?”
霍言霆被氣的腦仁疼。
這個死女人,不氣他會死嗎?
“哥,你跟林小姐的婚禮也快了,我覺得你還是多抽點時間陪陪她比較好。”
她真的不想每天醒來就看見他這張臉。
看見他就會想到那個噩夢,想到他拿著刀子一點點劃開她肚皮時的驚恐。
“叩叩叩。”
有人敲門,霍言霆看了安然一眼,淡淡的說道:“進。”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提著藥箱走了進來。
“先生,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嗯,讓他們進來,記得處理幹淨點。”
“是。”
說完,霍言霆站了起來準備出去。
安然心裏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和恐懼,她掙紮的起來,卻被兩個走進來的護士摁在了床上。
“小姐,要準備打針了。”
“打針?打什麼針?”
“麻醉劑啊,難道你想就這麼做手術嗎?”
安然搖頭,“做什麼手術,我沒病你們要做什麼手術,都滾開,滾開。”
“小姐,你肚子裏的胎兒已經十五周,現在必須通過手術才能拿掉,所以必須先打麻醉劑,麻煩您躺好好嗎?”
轟然一聲。
安然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麵好像有一道悶雷劈過。
還是被發現了麼?
“不,我不要打掉它我不要。”安然拚了命的掙紮著,她看著霍言霆冰冷的背影,厲聲喝道:“霍言霆,你讓他們都滾出去,我不要做這個手術。我不要打掉孩子,我不要。”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還是人嗎?霍言霆,你站住。”
“站住,你讓他們走,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安然幾乎喊到聲嘶力竭,嗓子都啞了。可霍言霆並沒有任何表示。
“霍言霆,你怎麼能這麼冷血,你讓他們走,放開我。放開我。”
最後她的歇斯底裏變成痛苦的哀求,“我求你了,我真的錯了。隻要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你讓我做什麼都行,當牛做馬我沒有任何怨言,隻要你讓我留下它好嗎。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安然聲淚俱下,跪倒在了地上。
“求你了!”
霍言霆停下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良久,才沉聲說道:“我不可能讓你留下這個野種,繼續!”
說完之後,他大步離開。
安然絕望的癱倒在地,野種兩個字不停的在她腦海裏盤旋。
野種,在他的心裏她懷的孩子隻是野種。
他當然不可能讓她生下來,他霍家的血脈怎麼能是她這樣卑賤的人可以延續,可以玷汙的呢。
“我恨你,霍言霆,我恨死你了。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