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發現,這家夥的正義感是天生的。
“真的?那太好了!您看……該怎麼治?”女人依然不知所以,還以為我們真的是要幫他老公。
張海濤大口的喘著氣,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似的。
我和張山就這麼看著他,也不說話。過了許久,他好了一些,抬頭對女人說道:“小方,我有點事想請教這兩位,你能不能出去幫我買些茶葉?”
“咱們家有茶葉啊!”女人不解的說道。
“讓你去你就去!咱家的茶葉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過?去買那種極品鐵觀音!”男人下了死命令。
等到女人極不情願地開門出去後,張海濤瞪著我問道:“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我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並不多,那要看你想交代多少了?”
“究竟是誰告訴你的?”男人依舊不死心,還是認為秘密泄露了出去。
我還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向他身後的高苑:“你們纏了他多久了?”
臉色陰沉的那個說道:“自打被你放出來那天。”
燦爛微笑的接著說道:“唉,我讓她走,她就是不走,說不看到海濤死,她是不會甘心的。”
“你還叫他海濤?這個負心男人,就算死了我也要跟他沒完!”臉色陰沉的高苑突然激動起來。“哼!往河底一沉就是兩年,這份情,我要讓他粉身碎骨!”
哦……我終於明白了,高苑的屍體當時被封在了金水河下,其實魂和魘都在裏麵,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隻能在屍體周圍幾十米的範圍內活動。當時和我好聲好氣說話的那個是魂,而意圖用歌聲誘殺張山的則是魘。
不過我看著她倆你一句我一句,也是挺意外,魂和魘居然能和平相處,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你……你有陰陽眼!”自打我問出了那句話,張海濤就篩糠似的抖起來,不時扭頭看看後麵,可他依然什麼也看不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幾個月,晚上都不好受吧?”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好吧,我全告訴你們……”張海濤徹底地崩潰了。
張海濤和高苑是大學時期的戀人,那時可謂是郎才女貌,令人羨慕。何況兩人學習都那麼好,人生的宏偉藍圖正在向他們展開。
大學畢業後,打工沒兩年的張海濤就掘到了第一桶金——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從一個南方客戶手裏接過來一批當時算是剛剛麵世的山寨手機,說白了就是國外走私來的二手手機,流入到國內後重新整合包裝再賣,成本低廉的很。
時逢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紀初,手機這個詞剛剛納入國人的思想。一批遠低於市場價的手機,讓張海濤在兩個月內就賺了幾萬塊。
冒險的衝動在心底慢慢升起,於是他辭掉了原來的豐厚工作,毅然投入到走私手機市場的大潮中。由於當時南方市場已經打開,但北方市場依舊較閉塞,張海濤就親自到廣州深圳香港等地找貨源、談價錢,低買高賣,逐步打開了鄭州市場。
一年的時間不到,張海濤就已經積攢了幾十萬的身家,開起了汽車住起了洋樓。這套房子,就是那個時候買的。這期間,他和高苑也有情人終成眷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不久後,由於生意越做越大,高苑也辭去了原先的工作,和他一起幹上了倒騰手機的買賣。
但凡做生意的,都是越做膽子越大,越做越想一口吃個胖子。真正能時刻保持清醒的又有幾個?張海濤也不例外。生意大了後,他也舍得花錢打通各個關節,讓自己的走私生意堂而皇之的經受住曆次突擊檢查。
但這種生意又豈能做得長久?終於在前年,張海濤用全部積蓄二百多萬從深圳運來的一批走私手機,在湖北境內被扣了。合著也該他倒黴,如果用物流的方式,一次一批,也就幾批就到了,還安全省錢。但在張海濤眼裏,時間就是金錢,現在這幾年做手機的人也多了起來。誰能第一時間把貨搞來,就能搶占整個市場。利益的催使下,他鋌而走險,專門雇了貨車,直接從沿海城市往這裏運。
本以為沿途的小鬼神仙都打點到了,萬無一失。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一個不注意,那就是無法挽回的局麵。這下張海濤慌了神,連忙動用自己的關係,四處求神拜佛。
可是一切都晚了,剛好當時一個電視台在拍新落成的高速檢查站。被查處後,當晚就上了新聞。迫於輿論的壓力,他的這車貨物是無論如何也放不出的。張海濤急得每天在家裏團團轉,卻毫無辦法,打電話給人家,也都勸他算了,放手吧。自己能脫身,就已經是很幸運了。不然的話,追查起來,判他個幾年也不為過。
高苑也勸他,不行就從頭再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從前那沒錢的日子不也是照樣過麼?何況現在有房子住,有車開,隻不過是存款沒了而已,比起剛畢業那會,已經好太多了,不要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