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張山話還沒說話,就低頭衝了出去,在外麵衝我喊道:“快來裏屋!”
我趕忙走出衛生間,隻聽砰一聲,這家夥又踹開了裏屋的門。
裏屋雖然也亮著燈,但卻是照片衝印室那種暗紅色的燈泡。屋內煙霧繚繞,除了正對門那麵牆的中央擺了一張貢品台,別的什麼也沒有。張山根本不去研究那張台子上的東西,而是沿著牆根不斷地摸索。
我早已看清那張台子上擺著一顆瞳璽。用一個三腳架支著,不至於到處亂滾。在這顆瞳璽旁邊,還有一個空的架子,看來原本也放了一顆,估計就是剛才被張海濤拿走的那枚。
我走上前,拿起那枚瞳璽。其實我根本分不出來這枚和我家裏那枚有什麼不同。怎麼看都是一個樣。
“嗬嗬……”我正看著,脖頸一陣涼風刮過,隨之響起了一個女孩的笑聲。
“誰?”我趕忙回頭,屋子裏除了張山,卻什麼也沒有。
“幹嘛?”張山正蹲在牆角裏,聽見我說話,趕忙站起來四處看著。
“這個東西……有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表述,盯著手中的瞳璽說道。
“你看到裏麵的魂了?”張山也靠了過來,拿過玻璃眼珠,一邊研究一邊說道:“瞳璽,是隻有魂才能幻化成的東西,魘並不具備這個能力。它不怕水淹,不怕火燒。但魂理論上是要投胎轉世的,他們既不能在陽間活動,也不能在陰間停留過久,所以瞳璽就成了那些無處可去的冤魂的唯一歸宿。”
“那張海濤要這個東西究竟有什麼用?”我還是不解,問完後又把瞳璽從張山手中取了過來。
“當然,是通陰人,才擁有和魂魘直接接觸的能力。但唯獨你們掌印人,甚至具有吸收魂魘以達到提升自己的能力。”張山說完,卻拿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我。
“你說的是噬魂者吧?”我此時並不理解他眼神中的含義。
從防空洞中出來後,我曾經對張山說過,在最後關頭,就是靠吸收了那個男孩的瞳璽,才算躲過一劫。記得當時張山聽到後,也是這麼一種複雜和糾結眼神。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畢竟是那男孩自願的。
正瞅著手中的瞳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的視覺卻突然一閃,穿越了空間,來到門外,看到遠遠地走來一個人……是張海濤!
“不好!張海濤回來了!”雖然眼前的一幕難以解釋,但我更關注看到的情景,忍不住說道。
“你怎麼知道?”張山奇怪地問道。
“瞳璽告訴我的。”說完,閉上眼後再睜開,握在我手中的,還是一顆黑色瞳璽。但我剛才已經知道了它的來曆,這正是在市醫院裏摔死那個小護士的魂!
“完了……看來今天咱倆是要交代在這兒了。”張山終於也放棄了,倚著牆根緩緩坐下來。
“不至於吧?難道咱們讓他逮到,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說到底我還是不相信這個家夥能有那麼惡毒。
“等你明白過來,咱倆就成肉醬了!”張山見我不信,直起身說道:“你沒發現這套房子越來越小麼?”
我當然發現了,隻不過我是覺得我倆越長越大而已。
“這個陣叫什麼名字我忘了,隻是小時候聽爺爺說過一次,這是看家護院的一個陣,不但能將貿然闖入的人困在裏麵,而且空間會越縮越小,直到主人回來,方才作罷。”張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也不管我明白與否,接著說道:“如果張海濤發現有人闖入,他就算不想殺我們,也會先把空間縮小,待裏麵的人不能動彈,才考慮下一步。你認為咱們倆人在這越來越小的空間裏,能支持多久?”
“那照你說,咱們還真有成肉醬的可能?”我開始害怕了。如果被活生生地擠死,那也太痛苦了!
張山正要站起來,卻發現房間突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加快縮小。
“快!躲到牆角!”張山此時連站直身子都不行,房頂已經被壓到了和我差不多的高度。
我倆縮在一角,盡量使自己所占的空間小一些,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終於,房間已經縮成了隻能蹲著兩個人的大小,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剛才牆根的那張貢品台,此時也隻有一個巴掌大小,就在我麵前的地上放著,跟個玩具似的。
漸漸地,我和張山被擠在了一起,而且越來越緊,就快要無法呼吸了!疼痛感也一點點地傳來,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和張山的肘關節骨頭摩擦發出的聲音。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麼?我們扶屍咒和百足陣都闖出來了,竟然會被擠死在這一個小小的看門法陣中。
“啊!”我終於忍不住疼痛,大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