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張山說今晚很可能還要有人死於非命,倒是挺揪心的。這種明知道要死人,也知道是誰在害人,卻唯獨不知道會發生在哪裏的心情,很容易讓人產生有力難施的頹廢感。
甩了甩頭,既然保護不了別人,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出師未捷身先死這種丟人事兒,咱還是不要幹的好。到最後事實也證明,我並沒有小看張海濤,他的確沒什麼本事。但我卻小看了百足陣。
走過彩虹橋,說話間我們就來到了錢老頭當初“收破爛”的那個小屋外。令人意外的是,裏麵竟然黑洞洞的,燈都沒開,難道沒有人?
屋裏本就沒有什麼值錢東西,錢老頭自然不會去鎖它。喊了半天沒人答應,我們索性推門而入。從小院到屋內,還是老樣子,到處散落著廢棄的瓶瓶罐罐和破紙箱子,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屋子小得都不用找,看一圈,就知道錢老頭兒是真的不在。
這下我們可真的有點毛了。這麼一位重量級的外援,關鍵時刻竟然不在崗上,把我們剛剛爬上山頂的情緒,一下又打翻到了穀底。
從小院退出來,我們三人站在門口,全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爸爸!快接電話啊爸爸!我是你兒子啊爸爸!快接電話……”
在我倆的怪異眼神中,劉雲龍不好意思地拿出了手機,接通後說道:“楊隊,您有事兒啊?我剛從地下道這裏的案發現場出來……什麼?怎麼死的?這怎麼可能?第一案發現場嗎?是!馬上過去!十五分鍾內趕到!”
劉雲龍還沒放下電話,我就知道八成是又出事兒了,至於是不是張海濤幹的,那要問了才知道。
“什麼情況……”張山比我還著急,因為他知道今晚要麼不出事兒,出事恐怕就是血雨腥風。但他還沒問完,我的電話又響了。
“在哪兒呢?”那頭兒,宋東風也是急促地問著我。
“北閘口,說吧,有什麼壞消息?”我深吸了一口氣,回答他道。
“張山和你在一起吧?趕快來市醫院!又死人了!”宋東風還是秉承一向不廢話的風格,他從不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而是有什麼就直接說。
“怎麼死的?”由於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倒不是很驚訝,隻是沒想到又有人死在市醫院。
“高空墜落,摔死在一樓急診區的男廁所裏。”
“開玩笑吧?那地方能有多高?還高空墜落?”我已經明白剛才劉雲龍為什麼會問是不是第一現場了。廁所能有多高?三米就算高空墜落?
“已經初步勘查過了,第一現場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才讓你們來看一看。快點!我也正往那趕!來了再說!”宋東風說完,不等我答應,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老地方?”張山這時已經在旁邊聽完了劉雲龍的轉述,問我道。
“嗯……你說……會不會是張海濤幹的?”我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但總想聽聽張山的意見。
“可能性非常大,我也是疏忽了。你想,張海濤既然要在今晚完成百足陣的關口,就需要有人,而且陰氣還重的地方。這大半夜的,人不但多,還能隨便出入,除了醫院,還能有哪兒?”張山拍著腦袋說道。
我聽了又是一陣難受,現在市醫院儼然已經成為除北閘口外,我最不想去的地方。可是沒辦法,既然知道在哪兒了,總不能看著那家夥肆無忌憚地害人。就算我不想管,旁邊這倆人也不會同意的。
“那錢老頭兒怎麼辦?”想起這老家夥,我還抱有一絲希望。畢竟如果能找到他,勸他加入,那我們的贏麵就能大大提高。
“沒時間了,不能再等了。”張山也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雖然有他實力大增,但現在張海濤顯然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如果咱們不再盡快阻止他,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喪命!鬼知道這王八蛋還要殺多少人才夠數。”
“快走吧!早去早解決,我就不信咱們這麼多人,連個不喘氣兒的都逮不住!死了就好好在下麵呆著唄!不願意下去?這回摁也得把他摁下去!”劉雲龍比我倆有組織紀律性,已經開始向前跑去。
“告訴宋東風,讓他查一下市裏的所有醫院,看有沒有今天下午三點後丟失的屍體。”張山邊走邊對我說道。
又交代了宋東風,我有點事情想不通,問張山道:“既然張海濤是借屍還魂,為什麼剛才去他家的時候,他媳婦兒說就是他本人?你剛才也說讓問問別的醫院有沒有丟屍體,借屍還魂不應該是用的別人的屍體麼?那他妻子還能認出他來?”
“那個姓方的女人已經死了,她的魂能看見真的東西,而不是假的。張海濤借屍還魂能瞞過凡人的眼睛,卻瞞不過魂魘和你的靈眼。所以那個女人應該沒有說假話。再者,電話裏他也承認了,這應該不是疑點。”張山說完,剛好來到大路上,我們鑽進了劉雲龍叫來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