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對勁了!
我抬頭向外麵看去,宋東風正在花壇邊打著電話。麵前門後的兩個警員正抬頭看著玻璃門頂處,其中一個還伸著手,指指點點。可他們為什麼一個姿勢保持了好幾秒都還不帶動的?
完了!我終於明白了!這次看來是又鑽進套兒了!
我總算想起來,剛才樓頂那個人,總覺得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雖然他故意改變了一下聲調,但一個人的聲線是不會變的。
那個聲音聽起來,……不但低沉……而且生硬……就跟喉頭不靈便似的。
是不是這句話有點眼熟?我也熟……
張海濤!
在他家裏接到的那個他打來的電話!就是這個聲音!樓上的那個人是張海濤!
我趕忙回頭,楊隊長在前麵五米處,而劉雲龍和張山,已經走進了電梯,正在裏麵等著我們。
這會兒門都出不去了,電梯還敢坐麼?
“快出來!不要進去!”我什麼也不顧了,一邊往前跑,一邊朝他倆瘋喊。
楊隊長不知道我突然抽什麼風,訝然地讓開道兒,放我衝了過去。離電梯還有十米,我已經看到了裏麵的劉雲龍和張山,他倆也是用一臉奇怪的神色看著我。
要說還是張山反應快,他隻是愣了片刻,馬上就猜到我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才這麼不要命地阻止他們上電梯,一把拉起還在迷茫的劉雲龍,就要出來。但就在這時候,電梯門開始關閉了,以平時我們所常見速度的至少三倍,迅速合並在了一起。發出砰地一聲,可見有多猛烈。我看到張山甚至連手都還沒有夠到電梯門。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楊隊長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正常,馬上跑過來,看著急速變換的樓層數字,問道:“什麼情況?”
數字顯示電梯停在了十一樓,然後屏幕一黑,再不顯示任何畫麵。
“你看門外,咱們中計了,樓上的那個酒鬼,就是張海濤!”我無力地說道。
他這一手,做得簡直太漂亮了!上來就把我和張山給設計分開,防止兩個人在一起會產生更大的威力。
此時和楊隊長回頭看去,門外已不是剛才的定格畫麵了,早已變得一片漆黑。楊隊長走到玻璃幕牆前,趴在上麵看了又看,然後躬下身,抬起了他麵前的一組三張連在一起,平時給前來看病的人休息用的那種快餐椅,對我說道:“小王,別急,來幫個忙。咱們試試看能砸開不?”
其實我很清楚,要能砸開那就好了!但又不忍心拂楊隊長的麵子,隻得走過去抬起另一邊。我們倆抬著椅子向後退了幾米,在楊隊長的倒計時下,助跑了兩步,順勢把椅子狠狠地向玻璃幕牆砸去。
不出我所料,一聲悶響過後,椅子掉在下麵,玻璃上竟然連道劃痕都沒有。
“唉……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楊隊長不好意思地瞧著我。
我心裏更亂了,以前這種情況都是我問張山,沒想到這剛過幾天,就輪到別人問我了。一時間角色的轉變,還真有點不適應。見我不說話,楊隊長也知道這種情況下需要先理清思路。他做了個不用急的手勢,就走到遠處去挨個推開急診區的房間門查看。
三分鍾後,楊隊長又拐了回來。從他的表情可以明顯知道——這裏早沒人了。
“上十一樓,找他們倆去!咱們隻有在一起,還有得拚!”我不忍心讓楊隊長等太久,說出了這個最靠譜,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嗯,我看行!就算咱們能出去,也不能把他倆扔在這裏不是?”楊隊長用盡量溫和的語氣來跟我交談,怕我壓力太大,影響思考能力和判斷力。畢竟處理這種事情,楊隊長覺得我要比他經驗豐富。
電梯是萬萬不能坐的,我們隻得往消防通道走去。我的印象裏,消防通道貌似就在剛才摔死人那個廁所的正對麵。當然,這是西邊的,大樓東邊還有另一個,隻不過離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比較遠。而且東樓是門診樓,此時早已熄燈,至少這裏還是有亮光的。
確定了目標,就該前進了。楊隊長還算比較照顧我,雖然他今天出來沒有帶槍,但不知道在哪屋摸了一根木頭拐杖,攥在手裏,領頭走在前麵。
到了那個衛生間外麵,我忍不住又朝裏瞄了一眼。男廁所的門向外敞著,可以明顯看到裏麵牆壁上那些飛濺的血漬。順著往下看……這是……一個人的腳!
我確信無疑,此時應該是在百足陣內,無關人員全都不見了,唯獨這具剛摔死的屍體,依然停留在原地。
不用問,肯定是張海濤幹的!他留屍體在這裏,一定還有別的用處。楊隊長和我心思一樣,他也看到了露在外麵的那隻腳,想要走過去再瞧瞧,我拉住了他,示意不要過去。這具屍體目前還沒有要動彈的跡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上去找他倆會合才是正道。張山不在,我一點主意也沒有。但這裏既然是人造的空間,那就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