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穿著粗布麻衣,雖然料子一般,也沒什麼裁剪做工,倒還算幹淨。
看到這麼多女孩,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掙紮著摸了摸兩腿之間……
還好,東西還在!
放下了這樁心事,我想是該和他們交流的時候了。
可剛一張嘴,我又愣住了,雖然早已想到身體不是自己的,聲音八成也不會是;但沒有想到的是,我本來準備好的一套說辭和打招呼方式,一張嘴,竟都變為了“哇……哇……”的小兒啼哭聲。
“哎呦呦……我的小孫子!怎麼啦?餓啦?來!爺爺抱抱!”左手邊那個滿臉皺紋的老漢見我“哭”了起來,笑眯眯地探過身,環臂把我抱了起來。
來到他麵前,頓時聞到一股濃烈的煙袋油子味兒,嗆得我直欲作嘔。而且他一邊抱著,還一邊晃著,加重了我的這種感覺。
抱了一會兒,老漢隔著小床又把我遞給了中年婦女。我估計這個女人可能連三十都還不到,雖然長相一般,不過五官都很精致。
看著我,她眼中有一股慈母的神色。我想,她應該就是這個嬰兒的母親了。
等老漢和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丫頭走出去後,這個女人對我撩開了她的前襟……
吃飽喝足了以後,我被這個嬰兒的奶奶——那個老年婦女抱出了屋門。好在這一趟跟著她到處轉了轉,我也終於摸清了此時的情況。這裏應該是地處山西和河南交界,大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人們的口音既有點河南味兒,又有點山西味。
小村子,沒什麼窮家富戶之分,基本上家家的房子和物件都一個樣,那種茅草做頂,石塊混著泥坯做牆的屋子隨處可見。隻不過我依然還不知道此時究竟是什麼年代?貌似中國兩千年的封建社會,甭管哪朝哪代,這些地處深山的老百姓,穿著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
朝代的更替,幾乎影響不到他們。
目前我所能探知的,僅僅知道這是古代,因為每個男人都蓄著長發,有的盤起來,有的則幹脆披散著。當然,也有極少數人留著光頭或板寸。
天氣不錯,應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幾乎大部分的人們都在村旁的田間勞作,我也看到了這家的老爺子和那一對中年夫婦。討厭的是,這家的三個大閨女,有兩個都到了九年義務製教育的年齡,也不說去上學,始終對我充滿好奇心,每隔一會兒就要來拉拉手捏捏臉。搞得我鬱悶不已。唯一還算老實,不動我的那個,還趴在老太太的背上,想要拿眼神嚇哭我。
接近晌午的時候,這家媳婦從地裏回來做飯,老太太還帶著我們幾個坐在院子裏,幹一些雜活兒。
做飯時,這婆媳倆的一段對話,倒是讓我聽得津津有味兒。
“淑娥,咱們家盼了十年才盼來個孫子,這名兒可一定要起得響亮!”婆婆抱著我,坐在院中的空地上說道。
“唉!大偉和公公剛在地裏都商量好了!明兒一早他們就帶著您的金疙瘩去鎮上,找仁濟堂門口的周鐵嘴,求個好名字!”媳婦從廚房中走出來答應著。
“找周鐵嘴……他靈是靈,可這又得花錢啊!”婆婆一聽,就皺起了眉頭。
“娘!”媳婦兒走過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過我來說道:“人一輩子就這一個名字,花點錢又有什麼?咱們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認識自己的名字都算是有學問了。您總不想給小孫子起個跟您兒子一樣的名字吧?”
“噗!”婆婆一聽,捂著嘴樂了。“要說狗剩兒這小名,還真不是我們倆起的,那可是我婆婆琢磨了一整天才琢磨出來的。說給孩子起個畜生名字,好養活。行!咱們該花就花!給我小孫子起個響亮點的名字,將來說不定能當個將軍!”
媳婦已經開始喂我吃奶,說道:“可別當將軍,整天出去打仗,我這做娘的,多擔驚受怕啊!要當就當大官!”
“大當官不好!整天不是被百姓罵,就是被皇上罵。不好不好!我孫子怎麼能受那份氣?”婆婆剛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嗬嗬,照您這麼說,咱家這金疙瘩隻有當皇上了。”媳婦一邊拍著我,一邊調侃道。
“哎……”婆婆歎了口氣:“皇上好是好,但也不見得有咱們老百姓過得滋潤。反正咱們家是沒那個命。”
“您的話可別說這麼早。”媳婦兒不願意了:“您忘了昨天村長來就說,咱們家慶喜胳膊上那個叫什麼‘無用記’,將來會有大成就呢!”說完,低下頭喜滋滋地看著我。
“呸!你那個黃伯伯一輩子就隻會和死人打交道。讓他看死人,行;看活人,他可沒那個本事!還什麼無用,瞧瞧以後是他家孫女沒用,還是咱們家疙瘩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