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劉雲龍,我走上前,樂嗬嗬地衝老頭兒說道:“我什麼身份你應該知道,你以為憑這點小把戲,就能把我們騙過去?”
老頭兒身子明顯一震,但他還抱有一絲僥幸,說道:“我不明白你們什麼意思!”
“行了!老夥計,他們看你像個中年人,但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著道:“你該什麼樣兒,我看到的還是什麼樣!”
老頭一聽到我這句話,眼珠子頓時滴流亂轉,看樣子是打算找退路了。
張山早早地就布置好,自然不怕他逃跑,慢悠悠地說道:“你和誰做生意,做什麼生意,怎麼做,我們不管。但是你別讓我們瞧見,我這人就一個毛病——愛管閑事……”他話剛要說完,隻見老頭身子一晃,朝門口竄去。
雖然張山說萬無一失,但我和劉雲龍還是比較擔心給他跑掉的,趕忙追到門口,卻瞧見老頭兒就站在撒了沙子的那個圓弧內,左衝右撞,怎麼也出不去。
見我們追出來,他又是一道黃光閃過,從劉雲龍的襠下穿進屋內。
“砰!”這一下,結結實實地撞在屋後麵那個專門給魂開的小門上。
“哎呦呦!我說你們幾個娃怎麼陰魂不散啊!”老頭兒知道這次是真的跑不出去了,幹脆坐在地上,捂著頭頂剛撞出來的包吆喝著。
“嗬嗬,承認了?”張山走過去,蹲在他麵前說道:“我說過,你做什麼,我們不管。但是你這個老大爺太不知自愛了,我們還沒說找你的事兒,你到先把我們給攆了出來!”
“哎呦,我這不是怕你們壞我的事兒嘛!”老頭兒一邊揉著頭上的包,一邊說道。
“好了,咱們舊事不提!”張山拍拍手站起來,說道:“還是三個問題,回答完,你就可以走。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噗!”我忍不住笑了,哪有他這麼問的?問人家是個什麼東西,要個普通人,早就指著鼻子罵上了。
“我……你們確定不管我的事兒?”老頭兒看著張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管!”張山回答得很幹脆。
“不要我的命?”老頭又問。
“我們要你的命幹嘛?我可是警察!”劉雲龍搶著說道。
“警察頂個屁用,警察管殺人案,我被殺可就白死了。”老頭兒小聲嘟囔著。
“我們雖然是走陰人,但陰間自有陰間的秩序,你隻要沒有害人性命,至於怎麼做,我們本就不應該管。這麼說信了吧?”張山衝他說道。
“唉……我不說,你們也指定不會放我。好吧!”老頭兒想了想,拍著屁股站起來接著說道:“貧道法號柳芽子,本是這太行山上……”
“你丫的又打算胡扯是不是?”劉雲龍一聽他說個開頭,就忍不住走上前揪著他衣服領子罵道:“別看你是個老頭兒,不說實話我一樣照揍!”
“別別!我說的都是實話!”老頭兒趕忙捂住臉討饒道。
“劉,你先讓他把話說完。”我拉住劉雲龍,示意他別急著動手。
老頭兒見我把劉雲龍拉了回去,於是接著道:“我名字叫柳芽兒,我媽說因為我正好是柳樹發芽的時候出生,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聽老頭兒說完,我們才真的嚇了一跳。怪不得張山要問他是個什麼東西?原來麵前的這個老頭兒,他真不是個人!
嗯,或者說,半人半妖。
這個柳芽兒,原是太行山的一條黃尾狐。兩歲的時候,在一次外出捕食中,踩上了獵人設的陷阱,眼看要死了,卻被一位上山采藥的老人碰上,將它救了下來,帶回家中。
老人將其醫治好後,柳芽兒知道如果不是老人相救,自己恐怕早就暴屍荒野了。見老人無兒無女,孤單一人,於是決定留下來陪陪老人,也算報恩。
他們倆一個是人,一個是動物,自然無法交流。但老人見幾次放他歸山,他總會跑回來,於是後來不再攆他,一人一狐就這麼在山上生活起來。
畢竟老人年紀大了,身旁又無親人,一起過了兩年後,老人的身子就日漸衰弱。原先還能經常上山采些草藥什麼的,然後下山換些東西,改善一下生活。可到後來,老人已經無力爬山了,隻能在自家房後的一片空地上種些易於生長的作物,勉強顧著自己的吃喝。
至於柳芽兒,他自己倒是能時常在山上抓些兔子老鼠蛇什麼的,用不著老人擔心。
終於,在一個新年的前夕,老人由於去井邊打水時不小心閃到了腰,這一下徹底爬不起來了,更讓人揪心的是他們地處深山,方圓幾裏都沒有人家,要找個幫忙的人都喊不到。
柳芽兒看在眼裏,急在心上,終於在第三天,他趁著老人睡著,自己偷偷溜下山去找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