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與學姐與耳環 其二(1 / 2)

“你有聽說過十二生肖嗎?”

姬怡沒有選擇直接開始關於她的故事,而是問了姚頤一個問題。

“額……知道知道,不就是那個軒轅黃帝選十二動物當衛士的那個傳說嗎?我小學時候就聽過了。”

“並不是這個。”姬怡將桌子上僅剩一半的冰美式一飲而盡,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十二生肖在民間還有另一種來源,那便是陰陽學說。明代葉子奇在《草木子》指出,這十二種動物之所以能夠成為十二生肖,是因為每一種動物都有一個體型上的缺憾。術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鼠無牙、牛無齒、虎無脾、兔無唇、龍無耳、蛇無足、馬無膽、羊無神、猴無臀、雞無腎、犬無腸、豬無筋。”

“不僅如此,明代學者朗瑛在《七類修稿》中提到,子時前半部為前夜之陰,後半部為當天之陽,正好用鼠來象征子。牛、羊、豬蹄有兩瓣,雞有四爪,兔子缺唇而且有四爪、蛇的舌頭分為兩瓣,六者均應合著偶數,屬陰,占六地支;虎五爪,龍五爪,猴、狗也五爪,馬蹄圓而不分,均為奇數,屬陽,連同屬陽的鼠,占六地支。”

“你現在耳朵上戴著的,正是以十二生肖為原型生產出來的耳環。但它們不是普通的耳環,這個耳環可以為它們所認可的生肖主人彌補缺陷。”說到這,姬怡捏了捏手心中的蛇形耳環,接著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腿部有很嚴重的殘疾——我無法自由活動右腿小腿處的肌肉,因此走路隻能駐著拐杖,學校裏的同學們都嘲笑我是個‘瘸子’……”

“我接受不了這種體格上的歧視,也曾一度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每次想到比我小上六七歲的妹妹,我都下不了赴死的決心……”姬怡的眼神已是充滿悲傷與無奈,她抽出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眼角即將滑落的淚珠,強忍著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種痛苦而又折磨的生活,在我上高中時終結了。我的父親,在一個周末的早晨,為我和我的妹妹帶回了一對耳環,對應著我的生肖,他告訴我們,這耳環可以為我們帶來好運,叫我和妹妹分別拿一隻保存……”

說到這,回想起右腿康複的喜悅與幸福感,姬怡提高了音調,突然激動起來。“在第一次戴上耳環後,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能量湧向殘疾多年的右腿!我人生第一次體會到自由行走的快樂,但……我的父親,卻在來年春天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這……是因為這對耳環嗎?”姚頤一時之間接收了太多信息,大腦有些宕機,還在思考著耳環的設定。他揉了揉太陽穴,分析起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耳環“、”主人“……這些詞姚頤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但卻又回想不起來,無可奈何,他選擇停止了思考。

“是的,但是……這不是失蹤,這是一起綁架。“姬怡學姐繼續說道,情緒卻並非想象中的怒不可遏,反而帶著一絲懼怕,她的眼神不自覺地觀察著四周,連聲音都帶著顫意。“希望……我希望你能幫我,姚頤……我想請你救救我爸爸。”

“我?為什麼是我?學姐,要不我還是幫你報警吧。”姚頤指了指自己,此時的他已經滿頭黑人問號,本就在狀況外的他更是疑惑:學姐的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她說的似乎也並非完全是實話,況且,明明可以交給警察處理的事,為什麼要找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嬌弱學弟來處理?莫非……莫非這件事情警察也處理不了,或者說,隻有擁有耳環的人才能解決這件事?

“談話剛開始的時候,你說過,你感受到了耳環的‘體溫‘了吧。”正當姚頤胡思亂想時,姬怡不知為何笑了起來。“學弟,你是被耳環選中之人……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朋友送你生日禮物的時候,應該隻有一隻耳環吧。”

姚頤沒能理解所謂“被耳環選中之人”是為何,但他的好奇心卻被學姐剛剛的話激了起來,正如學姐所說,他在收到快遞的當天發現隻有一隻耳環,當時還在心裏吐槽賣家賺黑心錢,沒想到,這耳環在剛開始就隻應該有一隻?

“救救我爸爸,姚頤,也救救我……”學姐的眼神漸漸暗淡下去,欣喜的笑容也轉變為了苦笑,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後半句話更是因為咖啡廳開關門的嘈雜聲導致姚頤沒能聽清。

進入咖啡廳的是一位穿著奇怪的女人,明明是春天身上卻穿著肥大的羽絨服,頭戴著鴨舌帽,口罩與墨鏡將整個臉部遮的嚴嚴實實,僅僅露出一頭深藍色的長發。

一陣左顧右盼後,女人並未走向點餐台,而是徑直地朝姚頤所在的座位走來。透過墨鏡依稀可以看出她的視線集中在姬怡身上。

女人麵帶微笑,揮了揮手一句話未說,但姬怡已是滿臉慌亂,草草收拾起桌上的東西,胡亂的將攤開的課本塞進書包,一言不發地跟隨在女人身後走出了咖啡廳,很快便消失在樹林小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