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北衛皇帝拓跋弘於王帳公開撕毀和約,調齊北衛七成兵力,陳兵淮水境,夜戌時,行兵變之事,翌日正式向南棠開戰。
驃騎將軍領精兵十萬早一日秘密紮營於淮水南岸,完美抵禦北軍的突襲。翌日清晨,官家親率三十萬精兵開赴淮水與驃騎將軍彙合,坐鎮主帳指揮前線,眾將士得知官家親臨,作戰愈發勇猛。
幾次敗於淮水且不習水性的北軍很快便在大戰中落入了下風,南軍趁勢渡過淮水,將戰線推回到了淮北平原。淮北漢民苦北衛統治久矣,見到故國軍隊成功占領了淮北,便也趁亂造反投靠了南軍,自發向南棠大軍捐獻糧食,還主動提供了北軍的動向。
李慕乾借機打出了“接北衛漢人回家”的旗號,北衛境內的漢人很快便響應了起來,幾日之內都宣布脫離了北衛都統治歸順南棠。陷入內憂外患的北衛大軍節節敗退,二十年未曾踏及中原領土的棠軍卻是士氣高漲,一路勢如破竹,將衛軍逼困在了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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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禦駕親征之事很快便傳遍了全國,在大多數人心激動的同時,也有小部分人心開始往旁的一些地方動搖。肅國公替官家坐鎮大內,叫那些城中那些牛鬼蛇神不敢有什麼動作,臨安人心很快便被穩定了下來,尤其是那些極其熱愛和平的南守派官員。為了安撫他們對於戰爭的恐懼,國公特意派了軍士把守在各位大臣的府門口,以保護他們與家眷的安危。
全國上下萬眾一心,一致對外,百姓們積極在精神與物質上全力支持棠軍收複中原失地,在堅定的信念中,靜候捷報的傳來。
錢念北在臨安處理完一切事務後,才親自去桃花島將人接回了國公府安置。身為一個父親,他是絕對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孤身一人回大內獨守空房的。
在榴花豔開得如同火燒一般的五月裏,錢念北每日往返於大內與府邸之間,騎馬回府時就順路去宋家坊帶一盒新出的糕餅給家裏的饞貓,他竟覺得這日子像是回到了從前,如果錢望舒沒有挺著她的肚子跟他以孕賣孕的話。
那個不知是龍鳳呈祥還是母雞吃蚯蚓的荷包,到底還是掛在了錢念北的腰帶上,在葉朗朗和錢望舒的合力強迫之下。
又是一個晴好的日子,葉朗朗幫著錢望舒把她房間裏的字畫搬到院子裏曬了曬,母女兩人坐在樹蔭下吃糖水,順便賞賞字畫。
錢望舒拿起那幅被她忽略了好多年的《清風明月圖》,看著泛黃畫卷上的題字落款,心中有些別樣的感覺。
“從前你恨不得把這東西當柴火燒了,如今倒肯拿起來看了?”
錢念北提著一盒香氣四溢的糕餅走進錢望舒的院子,看到她看著拓跋車臣的手記出神,便笑著調侃了她一句。
錢望舒抬頭就是飛給他一眼刀,錢念北照常無視她的造次,徑直走到葉朗朗身邊坐下,當著錢望舒的麵毫不遮掩地在妻子的臉頰上落了一吻。
“少兒不宜啊。”錢望舒要酸不酸地嘀咕了一句,灰溜溜地低頭去整理案上的字畫。
葉朗朗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想起實驗室裏還有些數據沒有校驗,便讓錢念北陪著她,自己去去就來。
“朗朗的時光機還沒修好嗎?”錢望舒拆著糕餅盒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錢念北閑聊。
錢念北給自己倒了杯茶喝,輕哼一句道:“我倒希望她越晚修好越好。”
錢望舒懶懶抬眼掃過去一記,故意嗤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教育道:“臭老頭,愛是放手不是禁錮,這道理你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