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衣女子抬手一揮,趙渡便站在了竹林的小院外。
他還沒來得及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看到院子裏小家夥正追著大黃繞著樹亂跑,秦月和曾寒秋正圍著火爐在做針線活,火爐裏還烤著山芋和栗子,有陣陣的香氣飄了出來。
秦九從廚房裏端出飯菜來,見到門外站著人時,他還以為是村裏人來找他幫忙的,可定睛一看,他整個人就愣住了,是他嗎?
是趙渡嗎?
他不敢上前,生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幻覺,可站在那兒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眼前漸漸的模糊了,他拚命的忍住淚意,可怎麼忍也忍不住。
倒是一旁的小東西,叫了一聲“爹爹”,然後乳燕投懷似的撲了過去,跟著他一起跑過去的還有大黃,大黃的尾巴搖的直快要能飛起來了。
爹爹?
秦九腦海裏像是一團漿糊,小東西是趙渡的孩子?
那這是和誰生的呢?
趙渡要是沒死,為何三年多不回來?到現在才回來呢?
他的腦子裏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也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整個人卻像是被人點了穴,腳下生了根一樣,動也不能動,他就隻能站在廚房外透過模糊的淚眼,看著外頭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然後走到了他的麵前。
“難道幾年不見,就忘了我了?”
語氣裏的嗔怪與責備,還有那熟悉的軟糯的聲音一下子將秦九的記憶拉回了從前,他抿著唇,一個勁的搖頭。
趙渡伸手在他的額角上輕點了一下。
“真是個呆子,跟以前一樣。”
小東西也有樣學樣的在秦九的腦門上點了一下,奶聲奶氣的學著趙渡說話,看著一大一小兩張臉,秦九再也顧不得許多,手中的托盤掉了下去,直接將人抱進了懷裏。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人。
這樣切切實實的被抱在了懷裏,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不是夢吧?”
趙渡輕聲在他耳旁說道:“不是夢,我回來了。”
秦九心情激動的無以複加,以至於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回來的。你就算舍得我也舍不得丟下爹娘的”
小東西估摸是吃醋了,他伸手想要將秦九往外推,可是他力氣不夠大,推的小臉都漲紅了,也推不動,他氣呼呼的道:“這是我爹爹,不許你抱。”
又像是宣誓占有權似的死死的勾著趙渡的脖子,“爹爹你終於醒了啊?”
趙渡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醒了,爹爹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睡這麼長時間了,好不好?”
說話的功夫,秦月和曾寒秋也出來了,在見著趙渡的那一刹那,曾寒秋險些沒站穩,好在秦月扶住了她,她聲音顫抖的厲害。
“渡兒?”
趙渡忙從秦九的懷裏出來,作勢就要給曾寒秋行大禮。
曾寒秋起初還不敢相信,可是看到趙渡的臉,忙伸手攔住了他,嘴裏一直不停的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趙渡回來,是天大的喜事。
意外之喜。
秦月忙下山去叫了齊道濟回來。
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席間,齊道濟看著兒子,又看了看秦九,見二人眼中都隻有彼此,一時竟尷尬了起來,又聽聞家裏的小東西是他的親孫子,更是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
往日裏愛黏著曾寒秋和秦月的小東西,今兒說什麼都要守著趙渡,防賊似的防著秦九,生怕自己的爹爹被人搶走了似的。
趙渡仔細的喂著小東西吃飯。
小東西在外人麵前跟個皮猴子似的,可在趙渡懷裏卻乖的像個小白兔,一口一口吃的很是幹淨,吃完又歪在趙渡懷裏撒嬌。
“我最喜歡爹爹了。”
趙渡指了指一旁的秦九,“這也是你爹,快叫一聲爹爹。”
小東西歪著腦袋看著秦九,雖然這個人他也不討厭,可是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個爹爹呢?
他不解的看向了趙渡,趴在趙渡耳旁說出了心中疑問。
趙渡小聲的解釋道:“因為爹爹跟這個爹成了親,才有了你啊。所以你有兩個爹爹。這世間的事千奇百怪,大多數的還是有一個爹一個娘,可是也有少數的孩子是有兩個爹爹的呀。”
小東西不大理解這話,可是看著趙渡鼓勵的眼神,還是小小的叫了一聲。跟著又害羞似的藏進了趙渡的懷裏。
秦九愣了很久,直到秦月在一旁提醒他,“發什麼呆呢?孩子叫你呢?”
“噯。”
秦九響亮的應了一聲。
午飯後,趙渡好容易將小東西哄睡著了,曾寒秋也知道他們二人分開良久定有許多話說,便拉著秦月回了自己屋,齊道濟還是回了學堂。
屋子裏隻剩下了趙渡和秦九。
日思夜想了上千個日夜,現在終於實現了,可秦九卻莫名的緊張了起來,甚至連手該怎麼擺都不知道了,好半晌才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