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猜測,接下來就該去證實。

想到村長先前在齊家門前說的話,沈靖堯積極道:“仙子,小生提議,不如我們先去打聽一番紅衣女鬼生前的經曆,也許就能找到抓她的破綻。”

“可以,”

江夏拍了拍江白煙的肩膀,“你同沈靖堯一起去。”

江白煙還沒來得及應下,沈靖堯先意外地站了起來,目光緊鎖著江夏:“仙子不去嗎?”

“我有別的事。”

江夏將兩枚符咒推到兩人跟前,“若是遇到危險就撕碎它,我會馬上趕到。”

“前輩放心,我會保護好沈公子的!”

江白煙拿上符咒,先一步出了門。

沈靖堯還沉浸在不能和江夏一起行動的失落中,磨蹭著捏著符紙的一角,以期江夏能改主意。

然而直到他半隻腳踏出大門,江夏都未曾開口。

神識目送兩人離開,江夏合上門,冰冷啟唇:“滾出來!”

淡漠的聲音在屋內一圈圈回蕩,無人給予回應。

神經崩到最緊,江夏不願再多費口舌,果斷掏出現形符利落地拍在桌麵上,咒語已經到了唇邊。

就在這時,屋內有了動靜。

平靜的空氣詭異地扭曲了一瞬,隨即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眼前。

她還是那身紅衣,淩亂的青絲散在身後。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露出了自己的臉。

女鬼長得很美,雙瞳剪水,口若銜珠,即便臉色蒼白如紙,江夏依舊能想象出,這人生前是何等美貌。

一時間,她甚至無法將其和村長口中那個“尖酸刻薄”的齊家媳婦兒對上號。

“你是齊大壯的妻子?”江夏不確定地問。

紅衣女子咧著嘴,露出了森森白牙:“我都聽到了,你要幫齊山海抓我!你和他是一夥兒的!”

話音未落,她的情緒驟然激昂,周身靈氣暴漲,壓得江夏心口一痛。

“我警告你,所有阻礙我報仇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你也一樣!”

又一重靈壓砸了下來,江夏已然嚐到了幾分腥甜,卻還是強撐著同她抗衡。

如果她沒有看錯,方才女鬼的靈氣中,摻雜了幾縷魔氣。

這是入魔的前兆!

如此強大的靈力,一旦入了魔,江夏自知對上她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勝算,即便她有沈靖堯在身邊。

咬緊的牙關鬆開,大口鮮血浸染了整張符紙,江夏不敢耽擱,立刻念出祛邪符的咒語。

“急急如律令!”

紅衣女鬼如今還沒有完全入魔,斬魔符的效用遠不及祛邪符。

巨大的火焰頃刻間將紅衣女鬼完全吞沒,放肆搜尋著她身上的魔氣。隻要找到一縷,火勢便會漲上一份。

紅衣女鬼身上的魔氣並不多,饒是如此,她還是被灼燒得發出痛苦的尖叫。

“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那些人,他們都得死,全都得死!”

放出狠話,紅衣女鬼的身形在原地消失。

房間內又隻剩下江夏一人,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她略有些脫力的倒在床上,適才被忽略的疼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最終,她眼皮一沉,徹底失去了意識。

江夏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片茫茫大海中,海浪遠遠地翻滾而來,如煎鹽疊雪一般。

海鳥盤旋在頭頂上方,發出悅耳的鳴叫,體內的疼痛也消失無蹤。

這不是懷陽村!

默念了幾遍清心咒,江夏的意識逐漸恢複清明。

此處是認為製造的夢境!

似是聽到了她的心中所想,江夏的正前方,驀地出現了一棵足以衝天高的槐樹,它的枝葉極其茂盛,層層綠色間,隱約能窺見幾朵淡黃色的小花。

“槐樹仙!”江夏肯定道。

他的實力本就在自己之上,又是在他的地盤,隨意編織個夢境出來並不難。

似有清風拂過,槐樹的枝葉沙沙作響,緊跟著,蒼老間略帶著些許沉重的嗓音,在海麵善蕩開。

“我等你很久了,江夏。”

不知為何,江夏突然間有了落淚的衝動。

這聲音,讓她不由得想起了許久不見的師父,但眼下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壓下駁雜的情緒,江夏平靜地問道:“你認識我?”

不等得到答案,她又繼續追問,“您自世界伊始便存在,可知這魔氣為何會出現?又該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