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閔鈺依舊瑟瑟發抖,本來粉嫩的臉現在隻剩下憔悴。
如果恨意能化為實體,那程熙止早已被裴臨溪戳成肉醬。
阮閔鈺的臉側還有紅印,眼尾泛紅,仿佛受驚的倉鼠,努力把自己團起來。
裴臨溪感受到阮閔鈺的驚慌失措,沉聲道:“是我疏忽,發現異常太慢。”
阮閔鈺搖搖頭,小聲說:“不是你的錯,誰都想不到程熙止會這樣…他居然、他居然…”
裴臨溪將阮閔鈺輕輕放在他的床上,動作輕柔地為阮閔鈺蓋上被子。
阮閔鈺感覺全身都浮著程熙止那怪異甜膩的信息素味道,摸了摸後頸的納米貼說::“我想洗澡。”
“好。”
浴室中的白瓷浴缸放滿溫水,裴臨溪正捶手試探溫度,阮閔鈺悄聲出現在門外。
裴臨溪靈敏的聽覺立刻察覺,轉頭看到阮閔鈺茫然地靠在門口。
程熙止一事對他來說影響很大,他整個人都像丟了魂般恍惚。
裴臨溪把所有仇都記在程熙止身上,他日定當加倍奉還。
可阮閔鈺還在麵前,裴臨溪輕聲哄著:“怎麼了殿下?”
阮閔鈺剛才一個人在臥室,明明知道裴臨溪就在一牆之隔的浴室裏,可看不到裴臨溪本人,阮閔鈺心裏莫名慌亂。
阮閔鈺:“我想看著你。”
裴臨溪笑了笑,“您想怎麼看都行,但是怎麼又不穿鞋?”
裴臨溪走上前,把阮閔鈺抱起來,放在寬大的洗手池上。
裴臨溪揉了揉阮閔鈺的頭頂,耐心地問:“坐在這裏看可以嗎?水溫馬上就測好,加了安神的精油,您好好泡一下。”
阮閔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點了點頭。
他覺得心很累,想說話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該說點什麼呢?
說說程熙止嗎?他最後大笑著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仔細回想,阮閔鈺又覺得恐懼和絲絲反胃,
說說暴走的事情嗎?可又怕裴臨溪會擔心。
阮閔鈺斟酌半天,小聲問:“你知道程熙止送了我一塊星耀石嗎?”
裴臨溪的動作細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什麼?”
“星耀石,你拿走了對嗎?”
裴臨溪沉默著撥動水麵,水波粼粼泛起漣漪。
阮閔鈺:“他很在乎,你可不可以……還給他?”
裴臨溪皺眉:“他在乎?他的在乎就是為了讓您對他感恩戴德平時就要孤立您?那他的在乎未免太可笑。”
這是裴臨溪第一次用反問句和阮閔鈺說話。
裴臨溪的手緊緊握住浴缸邊,手臂肌肉繃出緊實的線條。
阮閔鈺:“你說的我都知道,那又能怎麼辦呢?我就是很弱啊,在弱肉強食的軍校裏就是被欺負啊……即便沒有他,這也不爭的事實,但是那塊星耀石對於他來說,或許真的很重要,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上我,但他也是誤會了才會這麼走極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