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韓澈很晚才回到聶真真房裏,聶真真怕他問起臉上的傷,裝睡沒有理會他。聽見他笑著將她擁在懷裏低聲呢喃:“我的小貓咪,睡得好香,今天就饒了你,可是改天你得加倍補償我。”
聶真真背對著他,露出燦然的笑容,這個永遠喂不飽的家夥,什麼改天加倍補償?就算今天被他怎麼了,下次還是一樣少不了的好不好?
讓聶真真稍稍安心的是,聶綿卿並沒有將她和韓澈的事告訴韓振天,但聶綿卿對她的態度卻變得冷冰冰的。她知道她傷了她的心,可自私的還是堅持著要和韓澈在一起,對於聶綿卿眼裏的傷痛和冷漠隻能視而不見。
天氣漸漸轉熱,空氣裏有了一絲夏季的的味道。
一天在餐桌上韓振突然問聶真真,生日想要怎麼辦?她握著筷子的手一抖,一塊蔬菜掉了下來,落在湯碗裏,濺起湯汁,正好落入她的眼中。
韓振天一麵笑罵著她小冒失鬼,一麵命人拿來毛巾,聶真真閉著眼一時沒有夠到。韓澈就坐在她身邊,一把接過下人手中的毛巾,探向她的眼睛,很有耐心,很仔細的替她擦拭著。
聶真真閉著眼也能感受到韓澈心疼的樣子,嘴角無意識的上揚,聽見韓澈低聲的嗤笑,極其細微的聲音,隻有她能聽得見。
聶綿卿就坐在他們對麵,看著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一雙筷子在手中被折彎了弧度。她冥思苦想不知道該怎麼分開他們,看韓澈的樣子不像是在敷衍真真,可這個時候,她有多希望韓澈就是在敷衍真真,這種不正常的關係注定他們終究是不會幸福的。
他們沉浸在兩人的單獨世界裏,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卻忘了首座上的那位老人家——韓振天,他曾是A市令人聞風喪膽的頭號人物,這些蛛絲馬跡都已經擺在他麵前,他如果還一點都沒有察覺,那就真的是老糊塗了。
可惜,他老了,卻不糊塗。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不懂聲色,看著韓澈替聶真真擦完眼睛,兩人各自挪開身子,麵對著桌子正襟危坐,疏離的樣子仿佛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隻是海市蜃樓的假象。
“初夏啊,好好想想,想要怎麼玩,爺爺都給你辦好,想要什麼禮物,也可以告訴爺爺。”
“沒有……我什麼也不想要。”聶真真低頭扒著飯,一旁的韓澈想起那一晚同樣的問題,她對他的回答,她說她隻要一個韓澈,沒忍住笑出了聲。
韓振天的眸光若有所思的在兩人身上移來移去,暗歎真是一樁孽緣,事情已比他原來設想的要複雜許多。韓澈也好,聶真真也好,都是韓家的孩子,他不能看著他的孩子就這樣繼續錯下去。
他們表現的這樣明顯,還以為能夠瞞得了誰嗎?
“咳……澈兒!明彤這孩子也回來很久了,怎麼這麼沒有規矩,也讓她過來看看我才好,,以後難道還能不見我了?想要我的兒子,怎麼也得過我這一關吧?”
韓澈猛的看向韓振天,他們之間一向無多交流,這老人家突然在飯桌上提起賀明彤是什麼意思?
他這裏正一頭霧水,聶真真手裏的湯匙卻“嘭”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撞上堅硬的大理石地磚,清脆的摔成兩截。
韓振天矍鑠的目光盯著韓澈,韓澈愣愣的有些慌張的俯下身子,聶真真已先他一步蹲下身子撿起破碎的勺子,韓澈伸手想要幫她,卻被她懊惱的一打,韓澈倒沒有什麼,聶真真動作太猛,指尖劃上瓷器碎片,頓時鮮血直流。
“怎麼這麼不小心!陳嫂,快拿醫藥箱!”韓澈伸手拉過聶真真劃破的手指放進嘴裏吸吮著,一開始她還噘著嘴掙紮,在被韓澈瞪了幾眼之後,覺得很委屈,眼淚水衝出眼眶,滴在韓澈手背上。
韓澈皺了眉,知道她是因為韓振天提起賀明彤的事在跟他鬧脾氣,這丫頭吃起醋來真是不好哄,就這麼就判了他刑嗎?判刑之前好歹也聽他的申訴是不是?
聶綿卿接過醫藥箱替聶真真包紮了傷口,送她回了房中。韓澈匆匆扒了兩口飯,就進了房中。韓振天呆坐在餐桌上,視線遊移著,寬大的背一下子垮了下去,手邊的拐杖“啪嗒”一聲倒在地上。
晚上的時候,韓澈翻過陽台來從玻璃門進來,聶真真已睡下,等到他鑽進被窩,才想起已經習慣給他留門了,忘了給玻璃門扣上。她卻還是不理他,韓澈舔著臉咯吱著她,先頭她還能忍,後來就“咯咯”的笑個不停,在韓澈懷裏亂了發絲和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