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來到西涼河時,釣叟正在擺弄他的魚竿。

“老丈早,昨天收獲如何?”

釣叟咧著嘴笑道:“昨天上鉤了兩條大魚,很是快意,晚上大吃了一頓。”

“那就好,今天再有個好收獲。”

“不了,今日河裏來了條大魚,怕釣不到,這便走了。”釣叟搖搖頭。

“走?”李仲疑惑,“老丈去哪?”

釣叟道:“我自鬆江而來,自是回鬆江去,先生想不想一同前去,見見那裏的風土人情?”

“我就算了,老老實實做個教書先生就好。”李仲和他擦肩而過。

釣叟似笑非笑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我同先生相見恨晚,先生怕是非去不可。”

李仲嗬嗬一笑,“釣叟說笑了,在下怕不是那麼容易能帶走的。”

他話音剛落,腦後驟然響起厲風聲。

李仲身子一彎,避開這招,腳下滑動,飄開數丈。

他轉身盯著釣叟手中顫動的魚竿,笑道:“老丈魚竿不止能釣魚,還能殺人啊。”

“哈哈哈,”釣叟大笑兩聲,“說起來,魚竿上喪命的人和魚哪個多一些,老夫都記不清了,不過……”

他看向李仲的目光中帶著一份貪婪,“不過像先生這樣的大魚,老夫還是第一次釣到,已經迫不及待了。”

魚竿劃過一條灰影,李仲已翻身出去。

一寸長一寸強,而魚竿可不是一般的長,在釣叟手上也不是一般的強。

刺、挑、揮、擋等種種變化在他手上一一使出,厲害非常。

李仲自不會與他硬碰硬,退避三舍才是正解。

釣叟身子不動,手中晶光一閃,一條長長的晶瑩魚線劃過數個圓圈,將李仲罩了進去。

李仲頓感周身寒意驟增,倒吸一口涼氣,袖袍一抖,手中多出一把戒尺。

這戒尺是在學堂懲戒學生之用,他一向隨身攜帶,這時當做兵器來用,亦是稱手。

魚竿柔且堅韌,在釣叟手上變幻莫測,威力奇大,而長長的魚線更如長鞭一般,二者相合,能發出驚人的威力。

李仲一時不察,讓他困在其中,十招過後,手中的戒尺已少了一半。

那魚線不知是什麼材質,看似尋常,實則鋒銳無雙,劃過空氣時風聲乍響,比刀劍還要利上三分。

李仲也不著急,雙手一翻,欺身釣叟近處。

釣叟嗬嗬一笑,魚竿揚起,竟也同他近身過招。

李仲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當胸兩掌拍出。

釣叟揮掌來擋,然那掌力似左非右,前來後去,明明從左襲來,卻忽的出現在右側。

“哢哢”兩聲,釣叟躲閃不及,當胸中了兩掌。

他嘴角一縷鮮血流淌,臉上卻滿是笑容,“好好好,果然是好樣的,那寶貝現在是我的了!”

“寶貝?什麼寶貝?”

李仲一臉茫然。

釣叟哥嗬嗬道:“我來此月餘,剛開始你平凡無力,突然間已到了內氣境,今日更是到了真氣境,若不是有奪天造化,那便是老夫老眼昏花了!”

李仲心頭大驚,自己武功的變化,連白展堂都沒有看出來,這釣叟如何能看出,莫不是他比白展堂還要厲害?

不對,武功內力的變化不同於橫練功夫,隻要不顯露,外人絕難察覺,這老頭又何以察覺?

但不管怎麼說,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便不能活著讓他離開這裏!

李仲體內真氣狂運,四肢百骸中力氣充沛,再次欺身上前拍出數掌。

釣叟武功雖高於他,但絕不會是罡氣境,否則他三招兩式就敗下陣來,故而李仲意欲近戰,以北冥神功吸取功力。

釣叟不知他有這樣的招數,但卻知他一味上前,當有底牌,當下將手中的魚竿舞的密不透風,又猶如一杆長槍,直戳人要害之處。

李仲終究習武不久,眼看招式見老,落入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