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是頭一胎。
生得不會那麼快。
但這個孩子似乎有些著急，謝凝被推進產房後，宮縮驟然加快。她整個人疼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一群醫護人員圍著她。
謝凝渾身是汗。
她整個孕期，除了初期吐得比較厲害之後，算是非常順利的。她想著這個孩子很乖，應該會生得比較容易，可事實上生孩子哪有容易的？盡管她學醫，盡力配合醫護人員，也還是疼得幾度失去理智。
醫護人員們不斷鼓勵著她。
……
產房外。
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親友們。
幾乎每個人都要問秦禦同樣的問題。
怎麼樣了？
秦禦緊盯著產房大門，腦子裏亂哄哄的。
機械地回答著同一句話：“進去了。”
秦禦現在總算能感同身受，當時溫聆生孩子時，嚴勵的種種緊張擔心都太正常了。他感覺自己比當時的嚴勵有過之而無不及，分明平時和他家凝兒一道去產前培訓班。關於產婦即將生產該做什麼，他背得滾瓜爛熟。可真到要生的時候，腦子裏卻什麼都沒有，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尤其是看他家凝兒疼得渾身冒汗，臉色蒼白。
聽著凝兒痛苦的喊疼。
他的整顆心都被揪著。
如刀絞般疼。
恨不能他來生這個孩子。
生產期間。
有護士拿了各種單子給秦禦簽字。
他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歪歪斜斜。
壓根就不能看。
生孩子的過程總是格外漫長。
窗外的天色一寸寸暗下來。
霞光與夜色更替時。
產房內的謝凝緊緊抓著床單，渾身上下濕淋淋的，活像剛從水裏撈出來。急促的呼吸之後，繼續咬牙用力，頭發貼在臉上，腦子裏混混沌沌。
隻剩下本能的，機械地用力。
“四夫人，看到頭了，用力啊！”
謝凝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用上了渾身的力氣。
……
產房外。
眾人焦躁地等著。
原本有很多人等在外麵。
但生產的時間實在太長。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人多了幫不上忙。
秦家二老和顧南星蘇雯，張羅著讓大家先回去等消息。
一直守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生下來。
秦禦全程守在產房外。
別人說的話他幾乎都聽不到。
產房重重深門。
他站在門外聽不見裏麵任何動靜。
越是這般。
他心裏越是著急。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鄭兮柔帶著顧京墨回去了，顧蘇木送他們母子回去，回來時給所有人帶了飯。
秦禦哪有心思吃飯？
擺擺手表示不餓。
其他人都隻是隨便對付了幾口。
畢竟孩子出來需要照顧，不吃飯哪來的體力？
約莫晚上八點半。
窗外霓虹萬千時。
產房的門終於打開了。
護士抱著剛出生的小寶寶，對秦禦說道：“恭喜四爺，四夫人生了。母子平安，六斤七兩。四夫人脫力睡著了，很快就出來。”
秦禦點了下頭：“謝謝，辛苦了。”
謝凝早就說過這胎是男孩。
生下來果然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