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苒給聶簫鳴擦了身子。
握著他的手自言自語:“兒子都快五歲了,還是你省心,我懷上孩子你就開始睡。兒子上幼兒園了,你還在睡。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你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說著說著。
段書苒紅了眼眶,眼淚掉了下來:“可我為什麼那麼喜歡你?你這麼不負責,你拋下我和兒子,我還是喜歡你。你快點醒來吧,我好想你,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簫鳴……”
段書苒趴在他一側的臂彎裏。
泣不成聲。
而聶簫鳴的手指竟然動了幾下。
可惜段書苒沒能看到。
她說完了。
哭夠了。
擦掉眼淚。
兒子讓她打發出去玩了,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快要回來找她了。
她不想兒子看到她哭。
十幾分鍾後。
段書苒調整好情緒。
兒子果然跑著進來了:“媽媽,我們回家嗎?”
段書苒起身朝他走去,在他麵前蹲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和爸爸說再見,然後我們就回去。”
“我不要。”小家夥嘟著嘴。
“為什麼?”
“爸爸壞,我和他說了那麼多話他都不理我。”
聽到這話的段書苒。
眼淚立刻便繃不住了。
看到媽媽哭了,小家夥慌亂不已:“媽媽,媽媽你別哭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說爸爸壞話。你別哭,別哭了。”
段書苒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
可怎麼都忍不住。
小家夥給媽媽擦著眼淚,突然飆高了音量:“媽媽,爸爸,爸爸他動了。”
段書苒猛地回頭看向床上的聶簫鳴。
果然看到他手指在動。
倏地站起身。
因為起得太猛,一陣頭暈眼花。
緩了緩。
她立刻按了醫護鈴。
醫生護士很快進了病房。
段書苒才想起來給謝凝打個電話。
謝凝剛到禦景名邸,立刻又收拾著出門。
秦禦聽說聶簫鳴動了,也跟著過來。
他和聶簫鳴這麼多年交情,同樣無比希望聶簫鳴能醒來。
段書苒苦等了他五年多。
這家夥再不醒就真的該打了!
秦禦和謝凝趕到市二院時。
聶簫鳴還在手術室裏。
手術室外圍滿了人。
一直到兩小時後才又被推進病房。
主治醫生看到謝凝,立刻朝她走了去:“謝醫生,我們專家組有幾個問題需要和您討論。您現在有時間嗎?我們組織一個臨時會議。”
謝凝點頭:“好。”
中西醫會診。
聶簫鳴還沒有醒。
但有了醒來的跡象。
所有人的心都懸在半空中。
從會議室出來。
專家組主治醫生和謝凝,被所有等在會議室外的人團團圍住。
醫生們用最簡單易懂的話給大家做了解釋。
聶簫鳴的確有極大機會能醒來。
中西醫這些年都付出了極大努力。
像是聶簫鳴這樣的病例,幾乎是不可能醒來的。
這是醫學奇跡。
也是病人自身求生欲極強。
得知聶簫鳴極有可能醒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色,眸底含著淚花。
具體什麼時候能醒說不準。
大家沒必要在醫院等著。
段書苒高興極了,每天都在期待聶簫鳴能快點醒過來。下了班就到醫院守著,直接住在醫院裏,周六日也是全天候陪護。
謝凝來得更勤了。
段書苒視她為聶簫鳴的救命恩人。
真是恨不能給她磕一個的地步。
謝凝叮囑段書苒,有時間就多和聶簫鳴說說話。
聶簫鳴最在意的定是他們母子。
能刺激聶簫鳴快一點醒來。
段書苒對謝凝的話言聽計從。
半個月後。
傍晚。
段書苒帶著兒子住在醫院,吃過晚飯後,便帶著兒子在醫院住院部外的草坪上玩耍。
病房裏的聶簫鳴真的醒了。
睡了五年多。
他剛醒來,適應身體就用了將近半小時。
從手指腳趾動彈。
再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