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曜不覺汗顏,天呐,他這麼連這點常識都忘記了?
不,這其實不能怪他。
魚一貫緊俏,他以往沒見過有誰用特別貴的魚做醃魚、幹魚,所以想岔了。
他想解釋,但覺得解釋也挽回不了什麼,笑著問,“這五兩銀子一斤的魚幹真有那麼美味嗎?”
他吃過一兩銀子一斤的魚幹,味道是真的好,但這玩意兒怪壓稱,一斤沒幾口。
有錢的人還好,沒錢的人每吃一口就肉疼。
而那還隻是一兩一斤的價。
現在五兩一斤,比燕窩便宜不了多少。
燕窩貴在營養價值高,這玩意營養價值比燕窩差遠了,除去味道特別好這個理由,沒別的。
沈星辰微微一笑,對著一個背了個小背簍的下人招招手。
下人過來恭敬的行禮,“東家,大少爺。”
沈星辰指了指背簍,對沈雲曜說道,“這裏麵是小份量包裝的魚幹,你可以拿一瓶出來嚐嚐。”
她漫不經心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雲曜顧不上挑剔她的冷淡,急切的看向那個小背簍裏麵,隻見裏麵滿是那種拳頭大的小酒壇。
每一壇上麵都用上好的油紙封著口。
他伸手拿了一瓶到手中,卻見瓶身上麵寫著雋秀的小紅字:精品魚幹六錢裝。
六錢?
也得三百文錢呢。
他急於知道味道,毫不猶豫的撕掉封口的油紙,又取下瓶塞,倒出一條小魚幹塞進嘴裏。
美好無比的味道在舌尖炸開,他顧不上思索其他,一根接一根品嚐。
一瓶沒幾根,他覺得不過癮,又從背簍裏拿了一瓶……
背背簍的下人見狀,差點哭了,欲言又止好幾番,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過,當沈雲曜準備拿第三瓶的時候,那個下人連人帶背簍往邊上一閃,苦著臉說道,“大少爺,東家每天隻許我們吃一瓶,其餘的都是拿去給新客戶試吃的。”
沈雲曜正吃的起勁,沒想到落空,火氣騰的上來了,“……你胡說,真這樣,你幹嘛現在才說?”
下人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我的那瓶可以送給大少爺,但其他人的我不敢做主。”
沈雲曜這段時間因為心情不好,對家裏的下人脾氣很大,聞言就想踹人,剛抬腳,卻聽林清在不遠處催促,“大少爺,可以出發了。”
沈雲曜這才發現自己如今身處何地。
他趕緊整理好表情,伸手拿出三錢銀子遞給那人,溫聲道,“原來如此,謝謝,不過我不能白吃你的,這錢給你,你那瓶就當我買下了。”
下人想要不敢要,看著可憐巴巴。
沈雲曜不想因此壞了自己的形象,假作很豪氣的將銀子強塞給了對方。
到此為此,。沈雲曜沒覺得這個差事有什麼不好,但很快就感受到沈星辰這麼安排的深深惡意。
真冷啊。
他來的時候,是付了銀子的顧客,那輛冰車的主人將他當財神供奉著,他坐在冰車裏的被子裏暖和而安逸。
現在,為了多裝一些魚幹壇子,他們這些人都得自己溜冰前行。
風大雪大,還需要手臂掌握平衡,不是一般的冷就算了,他才學會滑冰,速度跟不上,扶著冰車,狼狽不堪。
他氣的不行,可惜其他人趕著送完貨早點回來,都隻顧著滑行,沒人過多關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