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燈閃爍不定,鬧鬼似的把氣氛壓抑到最低。
吳緣看到武遇握緊的拳頭裏有個東西——
一塊橙黃色的布料。
非常眼熟,可吳緣越想頭越疼。
很快吳緣感覺自己被拉開了,身穿白大褂的人將武遇抬起。
他看到那群白衣天使搖了搖頭。
於是天使變成惡魔,帶走了武遇的屍體。
鹹腥的血味久久不散,吳緣被刺激到胃翻攪著疼。他回到休息室倒了杯熱水,就著隨身帶的胃藥一股腦吃了。
出乎意料的,吃下藥之後他並沒有感到胃在舒緩,而是更加絞痛,痛到他眼前一片黑暗,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睜眼,又回到了公共化妝間。
這是第四次循環了。
噔噔噔!
吳緣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
不對。
那個每次醒來都會強行搭訕的小網紅,也就是和武遇上熱搜的程靈不在了。
他摸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18點04分。
這說明著他醒來的時間在推後。
腦海裏渾身是血的武遇還在不停盤旋,他沒心思深究醒來時間的變化,強撐著沙發站起身,他往外走去。
武遇休息室離公共化妝間十幾米遠,他很快就到了門口。
門是虛掩著的。
他伸手推開門,裏頭的人嚇了一跳,還未轉身就破口大罵:“哪個小崽子不敲門!想死——”
吳緣蹙起眉頭,看著那位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武遇的經紀人,名叫林大偉。
因為在圈裏混久了,林大偉那張看似憨厚老實的國字臉,其實大多時候都是阿諛奉承的樣子,還有些精明勁兒。
林大偉嘴上拐了個彎:“想死你了!小祖宗您來找武遇?”
吳緣討厭這種套近乎式的稱謂,但他不愛表露,隻是淡淡地問:“嗯,他人呢。”
隻見林大偉藏在背後的手動了動,像是在擺弄什麼東西。
還未等吳緣進門,林大偉已經走了出來。
吳緣被他推了推肩膀,巧妙地抵在了門口,沒讓進。
林大偉一臉笑眯眯:“他走紅毯去了,晚會7點開始,你是不是也該進場了?”
吳緣嗯了聲,在被林大偉推到走道前,用餘光瞄見了桌上的東西——武遇的平板。
武遇寫歌很隨性,靈感來了就用平板粗略記著,也會簡單的編個曲。之前吳緣用武遇的平板打過遊戲,他知道除了音樂demo和遊戲外,裏麵沒有別的東西。
吳緣實在想不出,林大偉還能從平板裏窺見些什麼對他來說有價值的東西。
“別碰我。”吳緣掙開按在他肩上的手,靠在走道的牆上。
一陣手機鈴聲恰好響起,林大偉看了眼屏幕,諂笑的臉頓住片刻,又抬頭對吳緣說:“我先去舞台了。”
吳緣見他拿著手機離開,視線回轉,落在了休息室的門把手上。
這時,樓道口的門“哐”的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有人進了樓梯間。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吳緣側頭看向走道盡頭處的門,眉頭緊蹙。
他身旁一會飛過去個抓著對講的場務,一會奔過來個拿著熨鬥的助理,忙忙碌碌的人們臉上掛著疲憊,誰也不會去注意樓梯間異動的小插曲。
忽然,靠近樓道口的道具間裏竄出一個身影——穿著玩偶服,沒有帶腦袋的女生,那是程靈。
她手上抱著玩偶手套,另一隻手脫掉笨重的玩偶腳蹼,又穿上高跟鞋,行雲流水的動作飛速,穿完後徑直鑽入樓梯間。
那個玩偶服!
吳緣的心猛烈一跳,玩偶是這次晚會的q版形象,像個跳跳虎。而跳跳虎的顏色就是橙黃。
就是武遇死的時候攥在手心裏的布料!
難道她是凶手?!
他未加思索,直接抬腳追了過去。
一把拉開了樓道口的門,感應燈瞬間亮起。
樓梯間裏有涼風吹來,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