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緣也不知道季龍是怎麼做到的——把“弟弟”這麼正經的詞念得放蕩和充滿淫/欲,他渾身冒起雞皮疙瘩,胃也在隱隱作痛,險些被惡心吐。
看著季龍靠近的步伐,吳緣將裁縫刀往前懟,同時凶狠地說:“別過來!”
季龍伸起雙手,似是妥協地退開半步。他的目光越過吳緣,朝武遇看去,勾起微彎的嘴角。
“寶貝,你喊我來就是看這?”季龍裝模作樣捂了捂胸口,“不去走紅毯,讓我虧錢就算了,還任由旁人拿刀對著我,真心痛啊。”
吳緣感覺身後的人動了動,但不敢分心去看。
忽然一陣溫熱將他環繞,武遇從背後半摟著他,右手覆上他握著裁縫刀的手,在他耳邊輕聲道:“放下,太危險了。”
吳緣根本無瑕感受這些,前幾次的循環已經讓他不自覺地害怕,但他依舊死死緊握著把手,掙開武遇的觸碰。
他緊張道:“我說了季龍有刀!這好歹能算個防身武器。”
季龍聽罷哈哈笑了兩聲:“你這人真有意思,總說我身上有刀。那我就站在這,你來搜搜看?”
不會好好說話的季龍將話說得過分曖昧,高舉的雙手像在討擁抱。吳緣渾身泛起惡寒,那感覺隻能用“如芒在背”形容。
武遇沉聲道:“季龍,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
季龍挑了挑眉,收回手插在褲兜。他笑著說:“原來你喜歡這種小年輕啊……還是怪我太老了?”
武遇:“……”
吳緣知道武遇的臉色一定很難看,而這句話帶來的信息量很多,他腦子裏漸漸有了個猜測——季龍對武遇愛而不得。
猜到的瞬間,猶如一盆狗血從頭頂澆下。
這點點謬想還沒被驗證,吳緣手臂處被一股力量拉扯——是武遇將他拉開,徑直走上前,一拳砸在季龍的右臉。
季龍未防備,這拳實在太狠太重,起碼用了武遇八分力。於是結結實實地栽倒在一旁,高大的身體壓在禮物堆上。
那堆禮物什麼都有,有盒子被壓扁後,露出些玻璃碎屑,原本裝的可能是玻璃瓶之類的小玩意。
季龍正要避開那些玻璃爬起身時,武遇的第二拳又招呼過去。他像頭憤怒的獅子,勢不可擋地朝獵物撲去,尖銳的爪子撕開獵物的皮囊,挑斷筋骨,再將獵物踩在腳下以示勝利。
——如果隻是單打獨鬥的話。
林大偉去而複返,時機掐得剛剛好。
他一腳踹在武遇的背上,局勢瞬時扭轉——武遇被季龍壓在身下,脖頸被死死勒住。
吳緣感覺腦子裏有個炸彈,就在那瞬間“嘣”地炸開。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上去阻止,而是拿出手機報了警。
也許冥冥之中他有預感,又或許是循環裏見過太多次武遇死去。
但這不對。
吳緣在那瞬間非常嫌棄自己——為什麼看到武遇被害,就做好了武遇要死去的準備。
循環絕不能變成麻木的遊戲,不能無止境的看死神降臨。
生的希望在他手中。
“我報警了!你們不想坐牢的話,就放開他!”吳緣舉著手機大喊,同時他朝武遇的方向走去。
這叫喊的一瞬,讓季龍和林大偉都驚訝地回過頭來。
也在這一瞬,武遇抓住機會,一腳踹在季龍的下身,他順勢翻身而起。
“靠!”季龍捂著難言之隱大罵髒話。
吳緣一把拉過武遇的手臂將他護在身後,手中的裁縫刀尖對著季龍,絲毫沒有懼色。
“我煩了,季龍。”武遇抹掉唇角的血,“一會我就把你所有的罪證都交給警察,讓這一切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