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房間的門沒關,徐蕊悄悄站在門邊,雖然知道這樣有些不禮貌,可還是忍不住向裏望去。
這個房間的格局和陳設跟徐蕊自己的房間一模一樣,但他的房間卻要比徐蕊的房間整潔太多。房間裏窗明幾淨,東西擺放的井井有條,原木色地板千塵不染,就連床上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
他拉過放在電視旁的行李箱,打開密碼鎖,翻出一個藥盒,撕開包裝,拿出兩片,像是有些猶豫,又放了半片回去,也沒有喝水,就那麼直接吞咽下去。
“秋醫生?”徐蕊試探著問。
秋禾手明顯僵了一下,但馬上若無其事地把藥盒放回行李箱,“徐小姐有事?”
“我上來拿手機,看到你門沒關”徐蕊拿起桌上的熱水壺,摸了摸溫度,不冷也不熱,於是倒出一杯溫水,遞給秋禾,“吃藥要喝水的。”
“維生素片而已,喝不喝都一樣。”雖然這麼說,但秋禾還是接過徐蕊手中的水杯,沒有喝,隻是捧在手心,出聲提醒,“徐小姐,你的手機。”
“哦”徐蕊這才反應過來。
她慢吞吞地走向自己房間,可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擔心,回頭,問,“秋醫生,你真的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秋禾隨手把行李箱上的密碼弄亂,攤攤手,“耳鼻喉科醫生,也是醫生。”
徐蕊這才離開。
手伸進口袋才發現鑰匙跟手機放在一起了。下意識想拿出手機看有沒有事,可又強行忍住,摸出鑰匙打開房門,一進去就把那扇木門緊緊閉上,這才敢拿出手機。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幾道劃痕,徐蕊鬆了口氣。
還好貼了膜。
在房間裏站了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徐蕊打開門,看到對麵的門已經鎖上了。
下了樓,桌前重新擺好了長蛇陣,秋禾不知去了哪裏,徐蕊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止步不前。
“快來快來,就等你了。”吳瑩瑩看著樓梯前的徐蕊眼前一亮,果斷衝她招手。
“我不會。”徐蕊連連擺手。
她倒是看魏亮爸媽跟串門的親戚玩過幾次,可她那時候還忙著備餐,沒了解過怎麼玩。
“沒事。”吳瑩瑩把徐蕊強摁在牌桌前,摸摸臉上的小紙條,陰測測地說,“不會更好。”
事實證明徐蕊以前不玩麻將是對的。
不過半個小時,徐蕊的左右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那對姐妹比徐蕊好些,但額頭也貼滿了,獨留徐瑩瑩充分享受到虐菜的快感,就連看到剛從外邊遛完彎,一手拎著果籃,一手抱著貓兒的秋禾時臉上也有了笑意:“想賄賂我?”
“賄賂?”秋禾把貓兒放在它的墊子上,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吳瑩瑩是什麼意思。他晃了晃手裏的果籃,“這個籃子裏的水果品種多。吳老板要說是賄賂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片刻,秋禾端著一盤切好的橙子送到牌桌前。
徐蕊伸手接過,然後呆住。
盤中的橙子在陽光下閃爍著鮮紅的色澤,成色極好,但不是因為這個。
她隻是突然發現盤中的片片橙子的厚度幾乎一模一樣,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不用說,他絕對不是什麼耳鼻喉科醫生。
沒聽說過耳鼻喉科醫生精通刀工的。
“別想賴賬蕊蕊,貼條貼條。”
徐蕊眼看著吳瑩瑩從自己手中拿過果盤,又把白色的小紙條體貼地貼在自己下巴上,好氣又好笑:“欺負新手是吧?”
“姐姐,都玩了好幾局了,可不是新手了。”
是那對住客中姐姐的聲音。
姐姐?徐蕊靜靜咀嚼著這個詞。
眼前這對姐妹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應該是剛剛踏入大學校門,而自己大學畢業快兩年了吧?
原來不知不覺間,時光都過去這麼久了。
“這樣吧,秋禾叔叔來指導姐姐。”秋禾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樣子,他無視其餘幾人殺人般的目光,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徐蕊身旁,淡淡的消毒水味沁入徐蕊鼻尖,徐蕊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側目。他摁下徐蕊就要丟出去的白板,換成一張幺雞,繼續說,“正好給你們這些手下敗將證明證明秋叔叔的實力。”
“秋醫生,你最多也就二十三四歲,來畢業旅行的吧?還想騙我們喊叔叔!”妹妹不滿地吐槽,“便宜沒這麼占的。”
妹妹沒有亂說。
秋禾身姿本就高挑,眉高鼻挺,膚色又極白,讓他站在大街上隨機找路人猜年紀,相信再大膽的人的答案也不過二十五六歲。
徐蕊不知道他多大,但曾聽他說過這已經是他從醫的第十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