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一走出冬城大門就在聽聲辨位。
他隱約聽到幾聲救命,馬上念動咒語,瞬息過後便轉移到了那幾個喊救命的人所在的位置。
他來到的地方是一處荒郊野嶺,看到被幾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按在一個巨坑旁邊的人,正是那幾個他曾在冬城見過的幽魂。
現在的他們並不是幽魂,而是活生生的人。
隻是比正常人看上去麵色更蒼白一些,像是剛生過一場重病,或是剛經曆一場斷食斷水的監/禁。
他們喊救命的聲音非常沙啞,但仍然被蘇墨聽到了。
兩個大漢押著地上跪著的七個老小,另一個大漢正揮動著鐵鏟,想要用力往薛家那個中年男人的頭上砸過去。
他們意圖將這一家七口/活活埋葬。
幾個幽魂,不,是這幾個活生生的人都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就像蘇墨在房子裏看到的那樣,身材瘦得駭人,眼窩很深,渾身無力,氣若遊絲,不是鬼卻勝似鬼。
大漢沒有看到突然出現在山坡上的蘇墨,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在他們已經完全封鎖了入口的前提下,仍舊有陌生人能闖進來。
跪在地上的那對中年夫婦看到蘇墨朝他們走過來的身影。
他們的臉上都掠過一絲驚異之色。
顯然他們都沒忘記自己見過蘇墨。
但那一幕他們以為是在夢裏發生的。
蘇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一家七口。
他們盡管外形和之前差別不大,但肉眼可見的差別是,他們不再是幽魂的形體。
眼下的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並且不是借屍還魂,更像是漂泊了許久的靈魂終於歸位。
這大概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那天他能在白日裏見到他們。
他們雖然害怕陽光,卻沒有當場灰飛煙滅。
崔暝說,薛家七口都還存活。
警方的案宗也顯示沒有跳樓自殺事件。
那麼他們怎麼會遭遇靈魂出竅,並且就算命懸一線也要想到冬城討個說法?
蘇墨心裏有諸多疑問。
但眼下他要做的是先把這一家七口救下來。
蘇墨走到那幾個大漢跟前,伸手將自己束在腦後的發圈摘了下來。
幾個大漢已經看到有人入侵,馬上將薛家七人往坑裏一推,握著鐵鍬站了起來。
“什麼人?這兒也是你能擅闖的地方?”一個大漢語氣凶惡地嗬斥了一句,“誰讓你來這兒的?”
蘇墨表情平靜,聲音輕柔卻帶有一絲威嚴:“你們做壞事,還想不走漏一點風聲麼?”
五個大漢臉色一變,當下就放棄繼續語言威脅,直接開始動手。
蘇墨原本不想一碰麵就動手,這很容易暴露了他的身份。
但薛家人已經被推進了巨坑裏,時間緊迫,他不得已拔斷了自己一根頭發。
五名大漢握著鐵鍬鐵鏟,剛要往蘇墨身上撲過來,就發覺雙腿被什麼給纏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蘇墨分明站在他們麵前三步遠的地方,根本沒有靠近,甚至沒做過什麼動作。
如果剛才他摸頭發那一下忽略不計的話。
一根極細的發絲,即使就綁在自己身上,也是完全不起眼的存在。
但如果隻是發絲,應該能夠輕易被弄斷。
五名大漢卻一點也感覺不出綁著他們的是頭發絲,並且越掙紮,他們發現自己的雙腿被纏得越緊。
最後他們不信邪地往前邁開步子,卻被紛紛絆倒,狼狽地將鐵鍬鐵鏟扔了一地,摔了個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