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從內袍下擺撕下一塊布,蓋住了鏡子裏那顆北辰星。
他擔心那布太薄,會被風吹走,又在路邊撿了一塊石頭,壓在了布上麵。
“他們這樣做,不是犯規嗎?”水淵氣憤道。
“縱然雲染反應快,可別的弟子也不蠢。”
“等他們反應過來,出幻境的線索,已經被雲染遮住了,這不公平!”
第一關,就把水家所有弟子,包括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水逆都難住了,也難怪水淵會如此氣憤。
文銀麵上笑容不改,他道:
“一旦進入秘境當中,各家弟子全憑本事。”
“雲染的做法,不算犯規!”
說這話的人,若不是文銀,水淵一定當場劈了他。
水家再厲害,在皇家麵前,終是矮了一頭。
水淵不說話了,隻得強壓怒氣。
這時,此前一直沉默的,風家家主風滄瀾說話了。
“水家主莫急,一定還有別的方法能出幻境。”
“倒是雲老爺子,您親孫女雲染,丟下其餘雲家弟子自己走了,叫人唏噓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似輕鬆,那隻握著椅背的手,卻青筋凸顯。
雲老爺子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道:
“我雲家弟子又不是奶娃子,還要抱著他們過幻境不成?”
“再說了,秘境之中生死難料,雲家弟子各憑本事,有何不對?”
“不見得你風家比我雲家做得好,還批判起我來了,哼!”
四大靈修家族中,雲老爺子最看不慣的人,就是風蒼瀾。
年紀一大把,整日穿著那套廣袖青衣,看起來仙風道骨的。
光是看著就他那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就能引起他的不適。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江別情,卻盯著軒轅鏡中的雲染,目露紅光。
秘境中,幾家弟子沒有找到出路,逐漸彙聚到了入口處。
火光將出口處的那片天空,都染成了紫紅色。
風起帶著風家弟子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出去的路。
見水逆迎麵走來,他上前問道:
“水師弟,你們也沒找到路嗎?”
水逆搖搖頭:“這條峽穀很奇怪,看上去明明是一條蜿蜒的直線。”
“我們一直往前走,找遍了所有的路,可最後都回到了這裏。”
他沒有說的是,他們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三遍。
水逆話音剛落,雲若行便帶著雲家弟子出現了。
風起和水逆對視了一眼。
看來不隻他們,雲家弟子也遇到了一樣的情況。
“師兄,江家的弟子好像不見了。”跟在風起身旁的青衣女子道。
水逆定睛一看,這女子不就是那日,跟水無心打賭的那個女子嗎?
隨即,風家弟子排頭,另一個嬌俏女子站了出來。
她盯著那綠衣女子,鄙夷道:
“有眼睛的都看到了,還用你說?”
綠衣女子聞言,看了風起一眼,又迅速底下頭去,委屈地喚了一聲:“師兄!”
風起見綠衣女子眼角垂淚,忍不住立刻站出來主持公道。
“風軟,這是秘境,你能不能收斂些?”
“風情也沒得罪你,你幹嘛總跟她過不去?”
風軟聽了他這話,突然就笑了。
“哼,沒得罪我,你確定?”
風軟盯著兩人目光灼灼,看得風起和風情很不自在。
風情往風起身後縮了縮,像個鴕鳥似的,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風起身後。
“風軟!”
風起麵色一寒,對著風軟就要開始說教。
這時,水無心眼尖地發現,雲染竟然不雲家弟子當中。
她用手肘捅了捅水逆的手臂,譏諷道:
“表哥,你心心念念的雲家嫡小姐,似乎不見了啊?”
她的聲音不大,吐字卻很清晰。
雲家弟子中,突然有人說道:
“奇怪,江家的弟子也不見人影,你們看到江家的人了嗎?”
風起和水逆聞言,皆是一怔。
就在此時,夜風中,突然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眾人紛紛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