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微微抬眸,視線不偏不倚,跟尹陀史那滿目凶光,對撞在了一起。
刹那間,滾滾的殺意,從尹陀史眼中如風暴般卷向雲染。
如此強大的殺意,讓一旁的五同,和如老僧一般,端坐如鬆的沐魚,都為之一振。
五同目光一沉,已在心裏做好了打算。
他加快了速度,調理自己的內息。
若尹陀史敢對他雲侄女下手,整個傭兵公會都不會放過尹陀史。
沐魚睜開了一條縫的眸子,微微眯起。
別人不清楚,他卻是清楚得很。
尹陀史看上去比賈仁義溫和一些,實際上,他的手段比賈仁義更加殘暴。
早年,賈仁義不曾來巨賈城之時,尹陀史任城主,行的都是暗招。
賈仁義得勢之後,他便龜縮了起來。
為保自身安危,將所有的權利都放給了賈仁義,甘心做賈仁義的傀儡,偏安一隅。
他看似軟弱,實則是個比賈仁義還要惡貫滿盈之人。
尹陀史的弑殺程度,比那賈仁義更甚。
若傭兵公會這丫頭再出奇招,隻怕會被尹陀史當場格殺。
沐魚的目光望向雲染。
卻見雲染在尹陀史強大的殺意下,風輕雲淡地垂下眼簾,繼續認真地掌控著火候。
根本就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他不由地詫異。
這丫頭,似乎並不像看上去的那般簡單呐!
給尹陀史拋去一個白眼,雲染在心底裏將他鄙視了個透徹。
她可是在禦塵那充滿殺意的目光下,活過來的人,尹陀史這點兒殺意,不及禦塵的萬分之一。
就這,還想嚇唬她?
開什麼玩笑。
她也是在刀尖上打滾的人,潛藏在骨髓裏的殺念,比他更甚。
若非此時人多,她不想暴露,否則,她定是要將他籠罩在自己的殺意之下,將他嚇得屁股尿流。
半個時辰過去了。
灰袍男子已經進入了,熔煉獸丹的階段。
懂行的人都知道,熔煉獸丹是煉丹術中,非常難的一個技術關卡。
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獸丹煉化,並鎖住獸蛋中的能量,與靈藥融合。
這一步,最是考驗煉丹師的技藝。
“快看,傭兵公會的參賽者,熔煉獸丹的手法好高明,竟然能想到在獸丹上麵施加火靈訣,我聽說這是丹皇一脈的獨門技藝!”
“這麼說,尹陀史竟然從中域請了人來,卑鄙!”
“別忙著灰心,沐皙不是有沐魚的抱月八寶爐嘛,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就看沐皙的了!”
“哎,那個丫頭在幹嘛呢?她怎麼一下子,將所有靈藥和獸丹,都投進小黑鍋裏了。她到底會不會煉丹啊?”
“……”
觀賽眾人議論紛紛。
擂台上的三位參賽者,也進入了煉丹的緊張時刻。
一個時辰後,灰袍男子金燦燦的丹爐“砰”地一聲炸響。
丹香彌漫,灰袍男子第一個煉製好了丹藥。
他瀟灑地揮了揮手中浮塵,見雲染跟沐皙還在緊鑼密鼓地煉丹,麵上得意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隨即,他將自己煉製的丹藥從丹爐中盛出,放到了評審團眼前。
七位老者看過灰袍男子煉製的丹藥之後,頻頻點頭,對其是讚不絕口。
而後,他們才將灰袍男子的丹藥遞給季先生。
季先生伸出枯手接過丹藥,渾濁的老眼,將手中盒子裏的丹藥細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