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預感到，禦塵接下來說出的話，定然是個重磅炸彈。
在聽到禦塵說曜靈珠給了她之後，她已經被轟炸了一遍。
她自覺，就算禦塵說出什麼駭人的事，也不會比方才那個消息更能撼動她的心。
隻見禦塵嘴唇微微張了張，道：“有件事壓在我心底已經有千年之久，每每想到此事，我便覺得壓抑。”
“什麼？”雲染輕聲引導他，將心底的壓力釋放出來。
禦塵那雙幽深的墨眸，凝視著雲染澄澈的眸子，上前將她緊緊擁住。
仿佛這般，他才有足夠的勇氣說出壓在心底的秘密。
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雲染環住他精窄的腰身，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
禦塵看似厲害，無堅不摧，直到雲染一步步走近他才發現，其實他與這世間的普通男子一樣。
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執著的東西。
那麼自然，他也有自己懼怕的東西！
隻是他處在這樣的地位，擁有著那樣的身份，他無法將自己的真實感情隨意對人宣泄罷了。
如今，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她！
無論他經曆過什麼，遭受過什麼，她都會在他身邊，跟他堅定地站在一起。
她相信他！
禦塵低下頭，將臉埋進她的頸窩間，聲音低啞道：“派龍吟去取曜靈珠的那次，龍吟告訴我，當年是夕瑤給我下的寒毒，夕瑤的仙身是我摧毀的。”
“他還告訴我，夕瑤還有一隻舊部，尚在人間，就在雲幻。”
雲染聞言一怔，“他說的，是洛神族？”
若是她沒有猜錯，他口中的夕瑤，應當就是鳳祖的名諱。
“是。”禦塵低低道：“我若告訴你，我並未摧毀夕瑤的仙身，你相信嗎？”
什麼意思？
雲染的大腦，似乎在頃刻間失去了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
她像隻木頭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愣愣地瞪著兩隻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耳朵裏的嗡鳴聲，震耳欲聾！
也就是說，禦塵身邊的人，都認為禦塵害了鳳祖，可他根本沒做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
龍吟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連他都這麼說，這說明什麼？
雲染望著禦塵，滿眼心疼之色。
她抬起藕臂，輕輕拍著禦塵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大男孩。
易地而處，若是她身邊的所有人，都以為她害了自己最敬畏的人，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這是一種怎樣的恐懼！
禦塵這麼多年，竟一直生活在這樣的恐懼之中。
若是她，大概會瘋吧！
“我信。”雲染輕聲道：“我們一起，將背後那隻黑手揪出來，如何？”
禦塵“嗯”了一聲，緊緊抱著懷中纖細而又溫暖的身軀，這一刻，他的心不再飄零無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真想立刻跟她成婚，完完整整地擁有她。
本來說好的，等她找到了娘親，他們便成婚。
可方才洛良玉讓他先行離開，觸動了禦塵敏感的神經。
洛良玉對他，明顯有所忌憚。
雖不知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洛良玉又在忌憚什麼，他跟染兒的婚事，怕是要擱置了。
兩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為了不讓對方為難，都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將注意力轉移到那背後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