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靈獸,出現在東丘上空。
每一隻靈獸的背上,都馱著一個身穿銀白色甲胄的人,看上去威武不凡。
這樣的情形看,在雲染和風家幾兄弟的眼中,卻覺得分外駭人。
獅虎獸背上的神使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仿佛要將眾人的內髒擠爆一般,雲染每呼吸一下,都覺得肺部疼得厲害,她不得不運起靈氣抵擋那股駭人的壓迫感。
“三哥,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風苴緊緊抱著錦瑞問道。
風瞻月麵色一凝,大掌一揮,將風家幾兄弟往後一推,大義凜然道:“你們先走,我來拖住他們。”
風隱聞言,將背上的風舒扔給了風苴。
他目光一凜,手握冥淵往風瞻月身前一站,望著空中的神使道:“若非要留下一人拖住他們,我比你們都合適。”
風瞻月聞言麵色一變,叱道:“小七,你快走,你是整個風家的希望,風家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風隱打斷。
“三哥,咱們都為風家的男兒,便都是風家的希望。”
“風家有一人活著,風家便不會倒。”
“而那個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大概是沒想到風隱會說出這樣的話,風瞻月當即一愣,看風隱的眼神都變了。
當初,風家遭逢大難,他的父親風萬裏,隻將風隱送走,留下他們與父親一道赴死。
他們對父親的決定沒有怨言,更是存了必死之誌。
可他們當時的年紀都不大,誰不渴望活下去呢?
那一戰,他們的娘親死了。
大哥二哥死了!
還有小五,他也死了!
這是烙在他們心裏的疤。
風隱回到風家之後,他對他很冷漠,幾乎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隻是因為,在父親看來,風隱是風家的希望,是風家必須活下來的人。
而他們,在必要的時刻,都要為保護他的性命英勇犧牲。
世道本就不公平,他們願意這樣做,來延續風家的血脈。
可不代表他們那樣做,心裏就痛快,就歡喜。
至少,他風瞻月不喜。
可他,卻又不得不那樣做。
他甚少跟風隱交流,更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他竟然說出了這番話,讓風瞻月多少有些無所適從。
“三哥,帶小姐和禦塵公子走。”風隱目光一厲,手臂一揮。
冥淵劍順著他的手臂滑動在空中轉了一圈,幻化出數道劍氣。
站在白色獅虎獸背上的神使見狀,譏誚道:“區區螻蟻,妄圖撼動大象,哈哈哈……”
似乎是看到了好笑的東西,他仰起頭笑得非常放肆。
從下麵往上一望,視力極好的雲染,都能看到他外凸的牙齒。
風隱沒有說話,他鉚足了靈氣,兩手在胸前掐了一個訣,手掌猛地向外一展,更多的靈氣化成了長劍的模樣。
他身子一旋,縱身一躍,攜著數千道劍氣向白虎獸背上的神使衝了過去。
風瞻月見狀,站在那裏沒有動。
他的瞳孔裏,倒映著風隱的身影。
守護風家,保護風小七,是被他父親,刻在他骨子裏的執念。
堅持了多年的執念,突然有一天,被打消了,他突然覺得心裏很輕鬆,不過那種輕鬆讓他的心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