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麻煩的始作俑者打來電話。
黎夢妍臉色霎時冷下來，眼神隨著起伏不定的心神晦暗不明，忍下即將脫口而出的情緒，目光無意識地集中在桌子上的水杯，深吸一口又草草吐出：“什麼時候？”
掛斷電話，好不容易從繁雜頭緒中安定下來的黎夢妍又明顯地情緒極差。
“叔叔的電話？”
溫江將整理的文件交給黎夢妍，自然地從拿起水杯轉身接水。
“他說有些話要說，希望這次能說出點有用。”
旋轉著手裏的杯子，磨砂的觸感在手裏有些重量，黎夢妍看完手裏的文件，看著上麵安排的“下午：調查可疑電話與孫輝現狀。”
“溫江，”黎夢妍指骨用勁，纖細雪白的拇指在紙張上按出褶皺，一如當下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況，“我下午要回去一趟。可能……”
“你回家，我按照計劃調查。”溫江摁著黎夢妍的肩膀，眼神製止她說出後半句，“不要道歉，也不要道謝。”
……
“這樣的事情你也不關注。”
賀耀霖語氣平平，食指微蜷，第一個指節向上挑動抬了抬掛在鼻梁上的眼鏡，眼鏡長時間的停留在鼻骨上留下淺淺的印子。
順著動作，推完眼鏡的手握拳，撐在下巴上，賀耀霖側著角度看向小趙，嘴角還有絲淺笑，忽略越發濃重的低氣壓，看上去還有些和藹。
ipad屏幕上經濟新聞板塊，角落裏的“黎”字是這通發難的原因。
“特助的位置不如換個人來坐？”
小趙站在桌前一尺，直覺得他的目光像是凝了實質。
這不是玩笑，賀耀霖瞧不起落不在實處的口頭威脅和獎勵，言出法隨的道理小趙跟了他這麼久早就刻進了骨子。33小說網
這次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下次站在總裁辦公室的人，真就不是自己了，小趙打直了身子，沒有道歉：“我馬上去查。”
賀耀霖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算收起。
“半個小時，做不好就去子公司。”
走出辦公室，小趙才驚覺身後出了薄汗，在西裝下發悶又透心涼。
作為賀耀霖的特助拿著市場三倍工資，包攬他所有的工作生活，像這樣的工作失誤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小趙垂眸，回過頭看著身後緊閉著的門，最終還是低估了黎小姐在老板心裏的地位。
就在小趙匆匆離去，為保住自己的三倍工資而努力調查的時候，黎夢妍身處一輛黑色的轎車，被帶往凱聖酒店。
“嗯——”
黎夢妍半夢不醒，嚶嚀了一聲，心口處像燒了一把火，灼燒的她像隻紅透了的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