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一半,岑衛國忽然輕咳一聲:“沒什麼,我知道你能體諒爹的難處,畢竟府中大事,人人有責,你也是岑府的一份子。”
“當然,爹有苦衷,女兒自當為爹爹排憂解難。”岑依依笑容燦爛,眼底卻分明沒有一絲溫度。
岑衛國目的達成,也無心再留她寒暄,隨口敷衍幾句便放了岑依依回去。
岑落落能那個嫁給段王爺,不得不說,岑依依心裏還真是挺高興的,兩個人看起來一樣的可惡,倒是般配,想到這,岑依依一時間腳步都輕快幾分,回到房中洗漱歇息,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年兒敲開房門:“小姐,宇文公子來了,正在廳中等候呢!”
岑依依揉著眼睛,很快清醒過來。
年兒伺候她洗漱穿衣,她有些疑惑地問道:“宇文不是一向愛爬牆麼,怎麼今天改走大門了?”
“小姐,今天府中有貴客呢。”年兒神神秘秘地在她耳邊嘀咕道。
“誰?”
“你自個去了就知道。”年兒不由賣起了關子。
岑依依瞥瞥她:“鬼丫頭!”
她匆匆趕至前廳,卻看見昨天在醉仙閣見到的那個男人赫然也在,心裏一驚,反應極其迅速,轉過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卻被容沅眼尖當場逮住。
“那不是岑姑娘麼?”他略帶笑意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岑依依的耳朵裏,宛如催命魔音。
“依依,還不快來見過郕王殿下!”岑衛國嗬斥道,一旦有外人在場,他就勢必要變成那個威嚴重如山的父親。
岑依依背對著幾人,表情幾經變化,最終笑容滿麵地轉過身,笑道:“小女子,見過郕王殿下!”
一字一句,每一個音節都被她咬得極重,容沅了然地笑,語氣依舊雲淡風輕:“咱們真是有緣,你說對麼,岑姑娘?”
對個卵!
岑依依恨得直咬牙,卻不得不扯著笑容道:“當然,我們確實很有緣,昨天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望殿下恕罪。”
開玩笑,她岑依依向來拿得起放得下,絕對是個能屈能伸的真君子!
“無妨,不知者無罪。”容沅大方地擺擺手。
岑衛國不明白其中原委,隻能賠笑道:“依依不懂事,如果有得罪殿下之處,還望殿下多包涵!”
容沅轉過頭跟他寒暄,岑依依趁著這點時間,偷偷瞪了宇文奉天一眼,他無辜地回望過來,她朝天翻了個白眼。
“岑姑娘眼睛不舒服?”容沅再次將矛頭指向她。
岑依依笑得比哭還難看:“沒有,多謝殿下關心。”
“應該的。”容沅道,緊接著居然略帶親昵地拍了拍她的頭。
岑依依這回是真的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岑衛國臉上一喜,趁勢問道:“王爺跟小女認識,看起來關係還不錯?”
“不過昨天街頭偶遇,令千金的舉動著實讓本王眼前一亮。”容沅意味深長地看著岑依依,再次語出驚人:“一見傾心。”
岑依依:“……”
岑衛國:“王爺的意思是?”
“小王尚未婚配,恰好令千金也未曾許配他人,如此一來,實在是緣分。”容沅說得極其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強行編出來的緣分有多牽強,自顧道:“希望岑老爺能考慮將令千金許配予本王。”雖說他是皇子,可自他幼年受封郕王後,皇上對他近乎於散養狀態,故而,這婚姻大事,自然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岑衛國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驚喜,當即高聲道:“郕王殿下能看得上小女,實則是她的幾世修來的好福氣,哪裏有考慮一說,王爺若是願意,岑家自當即日準備嫁妝!”
容沅淡淡一笑,麵上也不見過分喜悅,轉向岑依依,形式性地詢問她的意見:“不知岑姑娘意下如何?”
岑依依一聽,再顧不上什麼禮儀尊卑,當場就炸了:“什麼意下意上的,我聽你瞎扯的緣分,我不嫁!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嫁!”
容沅笑容不變,恍若未聞:“岑姑娘真性情,與本王果真天生一對。”
“不要臉!”
“岑依依!”岑衛國臉色鐵青,怒斥她:“你還有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說話半點禮數沒有!”
容沅攔下他:“岑老爺息怒,岑姑娘也是一時衝動,無意為之,她這種敢愛敢恨有話直說的性子,正合我意。”
“殿下大人有大量,小女胡言亂語,您別跟她一般計較便是。”岑衛國滿頭冷汗,“這樁婚事,我就替依依答應了,王爺哪天得空,隨時可以過來。”
“那就這麼定了。”容沅一錘定音道。
岑依依簡直要發瘋,“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不同意!”
而岑衛國與容沅兩人緊接著談笑風生,壓根沒把岑依依看在眼裏。
岑衛國見她一副要衝過來拚命的架勢,示意一旁的侍衛帶她下去:“你這段時間不準出門,在房間裏好好反思,什麼時候想清楚,什麼時候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