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許說完,根本沒有要等吳曉月回答的意思,隻笑意盈盈地盯著程東洋,微微翹起的嘴角全是嬌嗔。
程東洋十分配合地合上書擱在一旁,站起身,伸手把顧知許的包包拿在手裏,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肩膀,略略低著頭看向顧知許嬌俏的小臉,眼角眉梢的寵溺仿佛要溢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抬腿往外走,誰也沒有看吳曉月一眼。
不約而同地把吳曉月當成了空氣。
“哎呀,包包我自己拿啦,又不重!”
“有我在你身邊,你不需要拿任何東西,我就是你的包包。”
“可是那個包包很好看呀,我背著它是為了搭這身衣服呀~”
兩人你儂我儂的模樣,像一根尖利的刺一樣刺進被無視的吳曉月眼裏,她握著水杯的手驀地收緊,指節發白,目光狠厲,一直維持著顧知許從臥室出來時看到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不甘心跟憤恨太過強烈,連背著她準備伸手去開門的顧知許都感覺到了,伸出的手頓了一頓,頭略略低著,盯著銀光冰涼的門把手,一雙秀眉微微皺起。
背後涼颼颼的,感覺吳曉月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撕碎她了……
原來這麼恨她啊……
可是吳曉月有什麼資格來恨她?從始至終,她跟東洋,都隻是兩個人的故事,跟旁人無關……她本來都不想去計較了……
那些年的痛苦掙紮,悔恨狂亂,她本來想要就此揭過了……
她還是太一廂情願了啊……
那些美好的青春,那些單純快樂的校園生活,那些雪中送炭一樣的安慰鼓勵,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該落幕了,曲終人散。
心底最後一絲僥幸灰飛煙滅,顧知許對吳曉月的那顆心,終於變成一顆堅硬的石頭,從此以後,再不會心軟。
再抬頭時,眼中的情緒波動已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堅定跟淡然。
程東洋已經把門打開,擁著她往外走。
“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豬許,等我一下啦,就一下下,我剛剛都等你那麼久了!”
左腳剛剛邁出門檻,吳曉月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
聲音又快又脆,略帶著微微的小埋怨,跟以往她叫她的千萬次一樣。
可是,顧知許已經不是那個千萬次笑著應吳曉月的顧知許。她停下腳步,慢慢回頭,淡淡回道:“我看你還穿著睡衣,以為你不出去了。”略頓了一頓,又道,“哦對了,我跟東洋準備單獨租房子了,畢竟結婚了,再住在一起不方便。”
程東洋聞言,十分意外,一雙星眸低頭鎖住身前小女人的臉,若有所思。
吳曉月的反應就強烈多了,滿臉的不敢置信,“豬許,你這是要拋棄我了嗎?你怎麼能這樣啊,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住一起的嗎?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不管啦,我要跟你住一起!”